孫長維今天看樣子是鐵了心要跟他做對了,不過一個小小的知府罷了,莫不是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母親壽辰,李氏作為兒媳婦陪伴左右是應遵的孝道,孫大人毫無緣由的就闖到我胡家來要見我胡家內眷,是不是太過無理,簡直是仗勢欺人。”
“是不是仗勢欺人,胡老爺把李氏叫出來一見便知,或者請四老爺代勞一下也無不可。”
胡增安身為家主,一方父母官登門自是由他接待,他一時竟也沒想到這李氏的事原本就該找胡增壽來處理才對,扭過頭左右看了半晌居然也沒瞧見胡增壽的身影,他明明記得剛剛這廝還爭著向前想跟這些賓客拉關係來著。
“四老爺對本官避而不見莫不是心虛了不成?”孫長維向身後的衙役一揮手,出來幾個差役衝進人群裏,把躲在後麵的胡增壽直接給拽了出來。
“胡增壽,你的嶽家李家狀告你夥同外室,謀害嫡妻,隨本官回衙門聽候審訊吧。”
府衙差役直接當眾給胡增壽拷上鐐銬,胡增壽滿臉慌張,一個勁的喊冤求饒。
一向對他客客氣氣的孫長維居然當眾跟胡家撕破了臉皮,這讓胡增安既氣憤又疑惑,更讓他氣惱難耐的是胡增壽的表現一看就心中有鬼,這廝背著他又做了些什麼?
“胡老爺,胡增壽涉嫌殺害妻子李氏,他所居住的院落本官要封鎖取證。胡老爺一向深明大義,是岑州一眾鄉紳士族的典範,想來是不會拒絕的吧。”
居然用這樣的話逼他就範,簡直就是在當眾打胡家的臉麵。
“孫大人並無實證證明胡增壽殺人,此時就要搜查胡家,未免操之過急了吧。”
“那就請胡老爺將李氏喚出來一見,剛剛你不還說李氏在內院陪伴老夫人麼,此時請出來一見不就可幫四老爺徹底洗刷嫌疑了麼。”
胡增安見他步步緊逼,也知道今天必須有個交代才能算過了,低聲跟身邊的小廝文清交代了兩句,文清點了點頭,轉身就去向內院。
此時的胡府內院已然炸了鍋,翠竹和琥珀得到胡增壽被抓的消息,立刻慌忙進屋,分別告訴了胡老夫人和胡夫人。
胡夫人都到消息雖是震驚,但更多的卻是疑惑。
這孫長維好好的,怎麼會在這樣的日子來胡家找麻煩,而且找的還是胡增壽的麻煩。誰不知道胡老夫人最疼的就是她這個親生子,在她的壽宴上來抓她的親兒子,這臉打的可真夠結實的,這是多仇多大怨啊。可讓她更擔心的是這事跟胡增安有沒有關係,畢竟胡增壽母子跟胡增安不和也是眾人心照不宣之事,這胡家母子在自家壽宴上倒了大黴,丟了大臉,胡增安就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這胡增壽最近雖然鬧得歡,但胡增安行事一向謹慎周全,想來是不會在這樣的場合做出這樣的蠢事的,怕不是那母子倆聯手布局要陷害他們這一房吧?
胡夫人表麵不顯,心裏麵卻千回百轉的轉過了無數心思,另一邊同樣得到消息的胡老夫人得訊後卻是大驚失色,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
在場的女眷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見此情形自是引起一陣慌亂,胡夫人也顧不得自己的那些心思了,忙收斂心神上前又是撫胸又是拍背的伺候。胡老夫人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正打算找個借口讓來道賀的女眷們先散了,胡老爺的貼身小廝文清便匆匆忙忙的趕到了壽康院。
文清匆忙行過禮,環視了一圈看到在座眾人神情各異,想是已經聽到前院的風聲了,但卻未看見李氏的身影,事情緊迫他也來不及細想,隻能硬著頭皮又給臉色不算好的胡老夫人行了個禮:“大人讓小的來請四夫人到前院去一趟。”
胡夫人要是到這個時候還沒看出不對,她就白活了這麼多年,“四夫人還病著呢,非要現在去麼?”
“知府孫大人還在前院等著呢。”那意思就是不見人不會罷休。
這到底是都是怎麼一回事?這個場她是圓不過去了,他們一家子在搞什麼名堂還是他們自己解決吧。
胡夫人破罐子破摔的不說話了,胡老夫人則大喘了幾口氣後青白著臉直接暈了過去,整個花廳頓時又再次陷入了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