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也架不住自家兒子自身條件過硬,出身背景就不用說了,他這個兒子相貌還十分俊美,加之行事手段雷厲風行,能年紀輕輕就在按察使司身擔要職,家庭環境還簡單,在京師很多人眼裏算得上是金龜婿的首選。
隻是他這個長子自小就有自己的主意,認準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本來在催婚多次無果,威遠侯讓長子盡早成家的心思也漸漸淡了。他自己也年輕過,兒子要忙公務就隨他去吧,等遇見合適的他自己就會想要成婚了。
可計劃比不上變化來的快,月前顧修衍在靜福寺後山遇襲,身中劇毒險些喪命。自家兒子僥幸從鬼門關搶回一條命,威遠侯隻覺心力交瘁,兒子的婚姻大事也被他從落灰的角落裏給拎了出來,當成了頭等大事來對待。
可兒子不聽他的,對他的各種威逼利誘完全無動於衷,這就很讓他糟心了。
因為威遠侯常年在軍營戍邊照顧不上遠在京師的母子,他在兩個兒子幼時的記憶裏幾乎很少出現。顧修衍十來歲的時候,母親因病離世,威遠侯遠在邊關督戰也沒能趕回來,他帶著還隻有幾歲的弟弟顧修衡挺過了喪母之痛,也挺過了來自各方勢力的覬覦傾軋。顧修衡當時年紀還小記不得什麼,可獨自麵對過苦痛的顧修衍卻因此跟威遠侯有了些心結,雖然他理解威遠侯在母親過世時的處境和選擇,感情上卻總像有一道看不見的裂痕存在。
因而顧修衍成年之後不僅沒聽從威遠侯的安排進軍營曆練,還明說了不準備做世子繼承爵位,他靠著自己做到了按察使司點檢之職,卻隻立業不成家,都已過了弱冠之年,也不願娶妻,整天就知道忙於公務,身邊連個知冷暖的人都沒有,這讓威遠侯十分頭痛,卻又毫無辦法。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威遠侯火速召次子顧修衡回府商議對策。
“現在這事該怎麼辦,你必須給我想出辦法來,老子今年必須得喝上媳婦茶。”
“您老說的容易,我哥那是好對付的麼,從小到大在算計人這回事上,我就從來沒贏過他,您還找我出主意,怕不是找錯了人吧。”
顧修衡作為受寵的小兒子,從小就是在彪悍的父親和腹黑的兄長保護下長大的,因而對父兄都是既恭敬又孺慕。尤其是幼時把他一手帶大的兄長,他就從來沒在他那位智多近妖的老哥手上翻出過什麼浪花來。
“那該怎麼辦,你哥那頭倔牛,根本就不聽他老子的。這宴會也要辦了,消息也撒出去了,他這是要他爹我在全京師再也抬不起頭來啊。”
顧修衡看著眼前一直表現的威嚴又偉岸的父親,在那裏為了自己那個同樣優秀的兄長的婚事抓耳撓腮的樣子,忍不住不厚道的偷笑。
他與兄長不同,從小就立誌做像他父親一樣保土守民的大將軍,在這方麵他還是很自豪的。自己都為父親分了這麼大的憂,在兄長的婚事這件事上就不要把他攪進去,折磨他了吧。
“父親,您這麼糾結幹什麼,不就是讓大哥去相個親麼,您直接押著他去,他還能跟您在公主府開全武行麼?別搞得這事像什麼難搞什麼軍國大事似的,傳出去丟不丟人啊。”
“你個臭小子,你大哥是什麼脾氣你不知道啊,押他去,說的倒是容易,他是不會當眾大打出手,可他要是搞出別的事情,你負責收場啊?說的這麼輕巧,要不你去。”
威遠侯把心裏的鬱氣吼了出來,總算是舒爽了些,腦中靈光一閃,突然覺得自己想到了個好主意,而粗神經的顧修衡還沒察覺到他那修煉成精的親爹已經下定決心要打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