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左安伯府一處不起眼的的偏僻小院裏,左安伯庶女容清婉正認真的跟著嫡母“特意”為她請來的教養嬤嬤學規矩。
這位素來以嚴苛聞名京師貴女圈的秦嬤嬤看著眼前貴女秀雅的小臉,一向嚴肅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現在京師各勳貴世家的貴女都金貴了起來,請她去教規矩,還又嫌苦又嫌累,學規矩這事哪有不苦不累的?難得遇上一個對學規矩這麼上心的,倒是跟這位小姐在外盛傳的“驕野蠻橫”、“不知禮數”的風評不甚相符,這大戶人家的隱秘私事當真是不好說。
隻是伯府先前就說好了隻請她來教授三小姐一個月的規矩,這伯夫人明麵上說是給自家庶女請嬤嬤教規矩是想給小姐找個好人家,可要是真上心,一個月的時間能學到什麼,不過些皮毛罷了,但這三小姐日後在京師的名聲以後怕是要更差了。
其實要不是這三小姐與左安伯夫人不和,秦嬤嬤倒覺得自己要是能留在容府養老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這容三小姐性子好還聽話,等到三小姐出嫁她就做個陪嫁嬤嬤,雖然三小姐身為庶女沒法嫁入高門大戶,可久經世事的秦嬤嬤如今更看重的是主子的心性。
她都這個歲數了,該風光也都風光過,餘生隻想跟個好伺候的輕鬆些安心養老,真是可惜了。
學過了今日份的規矩,容清婉恭敬的送走了秦嬤嬤。看秦嬤嬤的意思,通過這段時日的勤學苦練,她這勉勉強強也算是達到大曆一般貴女的行止標準了,至少走出去應酬時隻要規規矩矩的基本就不會出錯,她也終於可以舒口氣。
“小姐累壞了吧,趕緊休息一下,過一會就能用午膳了。”侍女綠碧看容清婉放鬆下來一臉疲憊的攤在床上,心裏有些不忍,“您也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些,您在這府裏好長時間也不出門一次,平日裏也沒什麼來往應酬,規矩這東西慢慢習練也沒什麼關係,千萬別把身體累垮了。”
“我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我隻想安安穩穩的度日,可不想什麼時候就因為一點禮儀上的事被別人抓住什麼把柄,鬧出些沒必要的是非。”
容清婉對自己現在所處的處境也很是無奈,反正規矩這東西在這個時代是貴族女子的生存必需品,既然現在有免費的學習機會,自然是多學點才不吃虧,也算是給接下來要麵對的生活增添些保障。
半個多月前,當容三小姐容清婉忍著渾身的酸痛,大腦陣陣眩暈著從那張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隻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被新世界的清風給洗禮了。
雖然自己病逝時年紀一大把卻還是單身宅,一心隻愛追劇看小說是有些奇怪,但也不用給她這麼大的晴天大霹靂吧。
作為一個標準的宅女,不惑之年都過了,卻也沒在什麼複雜的環境裏曆練過,不論是宅鬥還是權謀,對她來說都隻是書本電視劇裏的橋段罷了。
可她現在卻變成了左安伯府的一個庶女,還不受寵,而且還是穿越老梗,怎麼看怎麼像是逆襲大女主小說的經典套路。
可自家事自家知,她對自己的智商情商還是有一個比較理智的判斷的,就她這樣的根本不是那些自小浸淫此道的貴女貴婦的對手,班門弄斧隻能落得被啃的渣都不剩的悲慘後果。而且這原身怕是也是個沒啥本事的,要不然她可能也沒機會出現在這。
不過這應該也能算得上是半斤對八兩了,至少她不用怎麼擔心會露餡了。
既然生存環境不太理想,低調做人才是保命王道,隻要別混成炮灰,最後搞到生不如死就算成功。她覺得既然已經來到古代,要想安穩的生存下去,就要遵循古人的生存原則把自己活成一個古代人,在她看來在規則之內的自由可能才是真正的自由。
而她要做的重要一步就是搞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為日後的生存奠定基礎。
雖是初來乍到,但她還是用“失憶”的借口從侍女綠碧那裏套出了不少的情報。
她現在的父親,現任左安伯容璋資質平庸,除了承襲祖上的蔭庇傳承的左安伯的爵位,在大曆朝堂上也沒什麼實權,隻是掛了個閑職。
這容璋能力不顯,好在性格也不算強勢,在京師勳貴圈裏頗有點“老好人”的意味,因而人緣尚可。老左安伯夫人怕他鎮不住家業,於是給他求娶了個出身不錯、性格強勢的夫人鎮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