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衣服漸漸的變得濡濕,耿寧兒訝異著胤禟的表現,手不自覺的抬了起來,可終究是沒能放下。
“九爺,放寧兒走吧,對您好,對寧兒也好!”
耳邊傳來了她的柔聲細語,胤禟雙手攥緊了她的衣襟,片刻之後,才直起了身,“你走吧。”
終是得到了自由,耿寧兒看著別過頭去的胤禟,回想起他那異常沉重的話音,心下也頗感沉重,但終是邁出了第一步,向著山洞外走去。黑暗之中,胤禟看著那漸行漸遠的清瘦背影,胸口裏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就這樣席卷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一路小跑的回到了永豐堂,剛踏進了堂屋,便瞧見了坐在正坐上的胤禛。而此時,他的麵無表情使耿寧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這是在等她?
下意識的定住了身子,有些戒備的看著胤禛,耿寧兒俯身蹲下行禮道:“妾身,給王爺請安。”
“起吧。”低沉沙啞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的情愫。
這下耿寧兒的心下可就沒底兒了,心虛的偷瞄了幾眼上方的胤禛,可這麵上仍是掛著素日裏的溫婉模樣,緩緩的走到他的身後,正欲伸手為其揉肩之際,胤禛卻快速的捉住了她的手,稍稍使力一帶,便將耿寧兒帶到了懷裏,爾後便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去哪兒了?”
側座在胤禛的懷裏,耿寧兒心下有些慌亂了,因為他那雙深邃的不見底的黑瞳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大腦飛速的運轉著,耿寧兒嘴角擎著倩笑道:“幫容凝料理了些事情,跟著又在前邊不遠的花園坐了坐,今個的天兒有些悶熱。”
聽了耿寧兒的話,胤禛抬手覆在了她的臉頰上,來來回回的輕撫,“回了皇阿瑪的話,就往回趕,進了門卻不見你的人。差蘇培盛出去尋你,也全無你的蹤跡,你可知我會擔憂?”
“令王爺憂心是妾身的錯,還請您責罰於妾身。”
“有功自是要賞的,有過自是當罰。”
胤禛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使耿寧兒的身子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囁嚅道:“王、王爺說的是。”
“今個兒,你是當賞還是當罰呢?”
全副武裝的耿寧兒,小心謹慎的觀察著他麵上的每一個表情,就連那細小甚微之處,也絲毫不放過。定定的盯著眼前的胤禛,汗毛站立毛孔悉數盡開,耿寧兒並未感覺到往日裏那駭人的寒意,於是乎,她便試著出聲道:“無功不賞,無過不罰。”
“哈哈哈哈。”
胤禛突如其來的大笑,可是嚇壞了他懷中的耿寧兒。她從未看他如此的大笑,心下不禁彷徨了起來。他的心意,她全然猜不透啊,這心下也如那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上不上下不下的,著實難受。輕咬下唇,耿寧兒一臉委屈的盯著胤禛,嬌嗔喚道:“王爺……”
“你啊!”胤禛抬手輕點了下耿寧兒的圓潤鼻頭,爾後對著門道:“蘇培盛,端進來吧。”
“喳。”
耿寧兒狐疑的瞧了一眼胤禛,又看了看蘇培盛手裏的托帕,甚是不解的道:“王爺,這是何意?”
胤禛收緊了腰身上的手臂,看了一眼托盤上的一冊書與一件鏤空雕花粉玉的簪子,又低頭看向懷裏的耿寧兒道:“晚膳當賞,膳後當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