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第37章·分岔(1 / 3)

然而僅過了一周,狀況就急轉直下。格蘭芬多隻花費一節魔藥課就被扣掉三十分,以至於學生們在課間聽到任何響聲都會半開玩笑地大喊:誰又丟學院分了!

有人猜測斯內普教授的儲藏室慘遭偷竊,因為他特意在課堂上提起這件事(“以防有人不知道——從魔藥學教授的私人儲藏室偷竊蜘蛛是一項愚蠢透頂的嚐試”)。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難得地就著昏暗燈光麵麵相覷:前者純粹地好奇是誰有這樣的勇氣,後者則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一到三年級的魔咒課開始也和往常一樣風平浪靜,教授像平時那樣把普通的魔咒理論講得引人入勝,隻是點名的次數明顯增加了,而且總是針對格蘭芬多。被點到五次的比爾·韋斯萊每次都完整地回答了塞爾溫教授的問題,這似乎讓她挑不出任何毛病,還不得不給格蘭芬多加上二十五分。

“看她想裝腔又無計可施的樣子,兄弟,你太棒了。”阿切爾·懷克利夫在走廊攬住比爾的肩膀愉快地說。一頭紅發的比爾淡然地揚起眉毛回應:“我感覺可能是她的問題不難。”

“有沒有可能,”尼娜·格拉德斯通跟在他們身後,迫不及待地說,“她想幫我們把斯內普教授扣掉的學院分補回來?”

阿切爾難以置信地反駁:“你以為塞爾溫是鄧布利多的翻版嗎,就因為她鼓勵你參加球隊?——哦,去年她還假惺惺地處罰了斯萊特林,是不是?”

尼娜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著馬尾憤怒地走開了。先前選擇含著笑旁觀的比爾無奈地拍拍阿切爾的肩:“如果你維持目前的態度,她不煩你才怪——啊,我看見施瓦茨了。”

當倉促地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那道挺拔俊秀的身影之後,阿切爾惱怒的神色出賣了他。倒是珊德拉從他們身後步伐輕盈地經過,走向通往地窖的樓梯。她手裏捧著一本標注得五顏六色的《標準咒語(初級)》,用湖藍色框出的手掌大小的附錄在灑進長廊的陽光下緩緩地起伏。魔咒課是今天(也是這周)最後一節課程,因此她正在腦海中回顧並總結一周的教學成果。

直到珊德拉回到地窖昏暗的火光下,那幾行字不再跳動。珊德拉利落地合起課本,大步路過自己的辦公室,在魔藥教授的辦公室前停住腳步。

“西弗勒斯?”

熟撚的稱呼,生疏的語氣。門兀自打開了,西弗勒斯端坐在書桌前,正在對著坩堝揮動魔杖。他稍微收起下顎敷衍地歡迎珊德拉的來訪,燭光在蒼白的頰邊搖曳,照出一個不悅的側臉。

“我借走了一些蜘蛛。”珊德拉說著,不動聲色地指了指私人儲藏室的灰褐色木門,“前天你去教室的時候忘了關門。”

“我就知道是這樣,”他用魔杖重重地敲擊坩鍋,於是清澈稀薄的液體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飛入他手中的試管,“或許你忘了——你有權向我提出要求。”

珊德拉忽然有些生氣。這種情緒來得過於突然,以至於她根本沒有時間弄明白理由,而是不假思索地問:“隻是有權嗎?”

“但這已經超出了你的預期!”西弗勒斯惱怒地說,“你甚至沒想過要征求我的意見,你認定我不會同意,那麼說說看吧——你拿蜘蛛做了什麼?”

珊德拉深長地歎了口氣,“練奪魂咒。”

西弗勒斯驀地站起身。他一揮魔杖,那支裝滿的試管維持著直立的角度,飛快地鑽進了儲物架。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與對待學生時不留情麵的柔和不同,他發現自己的斥責聲不斷變大:“如果我的判斷無誤,你打算用這個咒語控製一些什麼人,從而救出那個波特的夥伴——你那麼想要幫他,以至於我的意見相比之下無足輕重,是不是?”

珊德拉走到他麵前,認真地說:“並不是這樣。我現在確實沒有理由說服你——但,好吧,你有權利反悔。”

他捏住她的手臂,黑色的眼睛因翻滾的怒火而泛出光澤,“反悔什麼?反悔我輕易地相信了你?”

“我說的是,”珊德拉看著他的眼睛,任由他收緊五指,“你可以反悔你對我說過的所有話。”

長久的沉默。

“這就是你說的愛我,”西弗勒斯緩慢地鬆開鉗製,“隨時準備把我推開。”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珊德拉的聲音突然壓了下去,“假如勞倫是那種幾個月就換一個男朋友的人,哈利也沒有被寄養在麻瓜家——就算西裏斯·布萊克被攝魂怪親吻也和我沒關係。”

珊德拉的猶疑卻包裹著決絕,“問題在於,這件事牽扯到太多人了。我知道你很討厭這樣,所以原本是想等做完我能做的事情之後再告訴你的。但我還是覺得不應該對你撒謊。對不起。”

西弗勒斯不知不覺間把雙手緊緊握成拳,他感到一團無可奈何的火焰反複地燃起又熄滅。“你,珊德拉,要去救——偏偏是去救——”

“是的,但絕不是因為他本人。”珊德拉似乎認準了即便承受他的怒火也要去做那件事。

“你認為這些也需要你來提醒我?”他終於找回了一些理智,問道,“你覺得,我會認為你對布萊克有——和當時你對他弟弟一樣的——”

“好啦,西弗勒斯。”珊德拉輕聲說,盡管她努力讓語調活潑些,仍然有過分克製的痕跡流露出來。“你知道如果要就這個問題交流的話,我會變得非常、非常不理智。——而且你顯然誤會我和雷古勒斯了,如果你還記得的話,我們七年級的時候他和伊麗莎白在一起。”

西弗勒斯怒氣衝衝地瞪著她,搜刮著所有不那麼傷人但足以逼問她說出本意的話。他什麼都沒有找到,心底隻有一種沉澱卻躁動的,想要大喊的衝動。

“你要到什麼時候,”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正在冷冰冰地控訴,“才能不再回避問題?珊德拉,我寧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