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我仍然清楚的記得患上流行性腮腺炎的第二天,我的腮幫子就已經腫得像是一個秤砣般模樣。
同時高熱不退,即便是在醫院裏麵打了消炎退燒針,症狀都沒有丁點的改善,整個人也是渾渾噩噩的,連醫生都是束手無策,說是從未遇到過像我一樣嚴重的腮腺炎患者,索性就建議老頭子把我往縣城醫院轉。
興許是因為我的病情惡化,老頭子本來就心急如焚,聽醫生那麼一說,心裏火氣頓時衝了上來,各種汙言穢語的將醫生臭罵了一頓,至於醫生,則是沒有與老頭子相向。
誠然,所謂醫者仁心,作為一名醫生,最不願看到,也最不想承認的事實,就是當對一個患者的病情感到無力之時,其內心的失望和無奈全然不亞於患者親屬,畢竟躺在床上的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不知道那名醫生麵對老頭子謾罵時是何種心情,但從他沮喪的麵容,我也不難想象出他因忍氣吞聲時內心所受的煎熬,這一點在我之後成為一名真正的村醫後更是感同身受。
繼續當下,老頭子雖然將火氣一股腦全撒在醫生的頭上,但出於對我生命安全的考慮,還是聽從醫生的建議將我送往縣城醫生。
說來也是詭異,老頭子明明是在大白天將我送去的,但在去的路途中,凡是途經過的鄉野村落,隻要是養了狗的,不管你看見或是看不見,都能聽到它們那一陣聲嘶力竭的吼叫聲,仿佛是在為什麼存在送行悲鳴。
而我也像是為了迎合它們一般,在還沒有抵達縣城院的路上,便是因為炎症感染昏死了過去。
之後的事情我自是沒有了印象,但從後來老頭子的口中,我還是聽到,當時的場景,完全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昏死過後,我的麵色和皮膚即是在轉眼的功夫由蒼白變成了青紫色,老頭子畢竟是在部隊裏待過的人,見我那般,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一個縱身便是騎在了我的身上,兩個巴掌刷刷的呼上了我的臉盤,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粗糙的心肺複蘇操作,才終是讓我拉開嗓子的吸了一口長氣,恢複意識,接而隨車子抵達縣城醫院,成功的撿回一條小命。
毫無疑問,就從樓上摔下以及患上流行性腮腺炎這兩件事情,就足以說明我的命數生來不順,此外縱然還發生了其他的事情,但與這兩件事相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然而也就是在我看來已經算得上從鬼門關走險歸來的這些往事,在我大舅的口中,卻隻不過是我遭遇真正劫數之前的開胃菜。
因為就眼下黃布上的顯象來看,大舅已是與我說道了我往後所需要經曆的至關重要之劫數,總共三個。
其中,陰煞逐陽,渡厄難返,此為劫一;囚龍困虎,九死一生,此為劫二;生生無息,入地無門,此為劫三。
這三個劫數,是大舅依據我生來經曆,以及黃布上的顯象推算得出,且因為不管是哪一個劫數都能夠使得我丟掉性命,所以此三劫亦被大舅稱做我的三變三災之數。
先說劫一,陰煞逐陽,渡厄難返。顧名思義,折合我自身情況,就字麵意思我也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