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午前就已經有許多火堆燃燒。股股濃煙騰上高空汙染了無情的藍天。當丹妮從火油那邊走回來時,她的騎裝被熏得烏黑。“陛下,”灰蟲子說,“鄙人和他的兄弟求您,讓我們在工作完成後去鹹海中沐浴,如此,依照我們偉大神靈的律法,我們就可以被淨化了。”
女王從不知道閹人也有他們自己的神靈。“這個神靈是誰?吉斯的某個神靈麼?”
灰蟲子看起來有點窘迫。“那個神靈有多個名字。她是矛之夫人,戰鬥之新娘,主人之母,但她的真名之有那些在她的神壇上燒了自己的陰莖的可憐人才可知曉。我們無法對其他人提起。這點請求您的寬恕。”
“如你所願。我允許你們如願去沐浴。感謝你們的幫忙。”
“我們生而為您服務。”
當丹妮麗絲四肢酸痛而心中難過地回到她的金字塔,她發覺得彌珊岱正在讀著什麼古老的卷軸而伊麗和姬奇則正就拉卡洛爭吵。“你對他來說瘦死了,”姬奇說。“不差不多就是個男孩。拉卡洛可不會和男孩子睡覺,這眾所周知。”伊麗反擊。“眾所周知你就是頭母牛,拉卡洛也不和母牛睡。”
“拉卡洛是吾血之血,他的命屬於我,不是你們,”丹妮對她們倆說。拉卡洛在離開彌林期間差不多長高了半尺,回來後四肢都更加強壯有力,發辮上又多了四個鈴鐺。他現在比阿戈和喬戈都高了,顯然她的兩個貼身女仆都有所注意。“現在安靜點,我要洗澡了。”她還從沒感覺這麼髒過。“姬奇,幫我褪下這些依附於,然後帶走燒掉。伊麗,告訴奎紮給我找點輕薄涼快的衣服。天真熱。”
一陣涼風吹過台階。當丹妮滑入她的水池時,她高興地歎了口氣。她命令彌珊岱褪去衣服和她同浴。彌珊岱為丹妮搓背時說:“昨晚在下似乎聽到阿斯塔波人挖鑿城牆的聲音。”
伊麗和姬奇交換了個眼神。姬奇說:“根本沒有人在挖鑿,挖鑿?他們靠什麼挖?”
“靠他們的雙手,”彌珊岱說道。“磚牆老舊而稀鬆。他們正試著刨出一條進城的路。”
“這或許將耗時數年,”伊麗說。“眾所周知,磚牆厚實無比。”
“的確如此,”姬奇表示讚同。
“我也夢見這些。”丹妮牽著彌珊岱的手。“可他們的營地據此足有半裏,小可愛。沒有人在挖鑿城牆。”
“陛下英明,”彌珊岱說道。“還要不要為你洗頭?雷茲納克·莫·雷茲納克和伽拉撒·伽拉瑞即將覲見,來討論關於……”
“……關於婚禮的籌備。”丹妮猛地坐起來。“我都快忘了。”或許我並不打算記得這些事。“而且,在此之後,我還要和希茲達爾共進晚餐。”她歎口氣,“伊麗,把我的綠托卡拿來,鑲有密爾蕾絲的那件。”
“卡麗熙,那一件正在修補。它的蕾絲被撕爛了。藍托卡已經洗好了。”
“藍色也行。他們不會因此失望。”
可事實並非全如她所料。祭司和總管很高興見到她穿著托卡,符合彌林女性的裝束。而他們卻希望她什麼都不穿。丹妮莉絲聽他們說完這難以置信的要求,“我無意冒犯,但是我的確不想赤裸麵對希茲達爾的母親和姐妹。”
“然而,”雷茲納克·莫·雷茲納克略微停頓,“然而,你不得不這麼做,陛下。在成婚之前,男方家族檢查新娘的子宮,額……女性部分,是這裏的傳統。以確信那地方發育正常並能,額……”
“……生育,”伽拉撒·伽拉瑞把話說完。“這是古老的儀式,陛下。三名祭司將同去見證檢查的過程並頌唱禱詞。”
“是的,”雷茲納克接著說,“之後,將會有一個為訂婚而特製的蛋糕,屬於女人的蛋糕。男人不能品嚐它。聽說它美味至極,迷人而神秘。”
但若是子宮凋敝遭到詛咒呢?哪裏還會有那個蛋糕。
“希茲達爾·佐·洛拉克在婚後也將查視我那兒。”卓戈卡奧認為她那兒毫無瑕疵,憑什麼他還得這樣做一次?“讓他母親和他姐妹去檢查別人,並與那人分享蛋糕吧。我不會去吃它,也不會去洗尊貴的希茲達爾的尊貴的腳。”
“陛下,你不懂,”雷茲納克反駁道。“根據傳統,洗腳被視為神聖。它意味著你將從此侍奉丈夫。婚禮服裝也飽含著深刻含義,新娘會穿著襯有暗紅麵紗的珍珠鑲邊的白絲托卡。”
兔子女王結婚可不能沒有了“兔子耳朵”。“珍珠會在我走路時嘎嘎作響。”
“珍珠象征著多產。陛下您穿戴的珍珠越多,您就會產下越多強壯的後代。”
“我何必要100個孩子?”丹妮轉而向綠衣仁者說。“若是按維斯特洛的儀式結婚……”
“吉斯的神並不認為那是真正的婚姻。”伽拉撒·伽拉瑞的臉隱藏在綠絲麵罩之下。隻露出眼睛,碧綠,明智,充滿憂傷。“那樣的結合,你隻能成為希茲達爾的妃子,而非他的妻子。你的孩子隻能算作是私生子。陛下必須在聖恩神廟嫁給希茲達爾,在彌林所有貴族的注視下結為夫妻。”
以一個借口把所有貴族的族長請出金字塔,達裏奧曾說過。龍之族語乃是血火同源。丹妮試圖不去想這些。她不該這樣想。“如你所願,”她歎氣道。“我將著鑲有珍珠的白托卡在神恩神廟嫁給希茲達爾。還有其他要求嗎?”
“還有件小事,陛下,”雷茲納克說。“為了慶祝婚禮,重新開啟角鬥場顯得格外合適。這將成為你賜予希茲達爾以及你所愛的人的結婚禮物,也將成為一個你尊重彌林傳統與古道的標誌。”
“同時也將取悅神祗,”綠衣仁者用輕柔的嗓音補充道。
以鮮血作成為新娘的代價。丹妮莉絲已經對這個議題的拉鋸戰感到厭倦。盡管巴利斯坦爵士不認為她能在這個戰鬥中勝利。“沒有哪個統治者能照顧好他的每個子民,”賽爾彌曾告訴她。“受神祝福的貝勒祈禱、禁食並建造了裝飾華麗足矣讓諸神嫉妒的貝勒大聖堂,但他仍無法終結戰爭與貧窮。”女王必須傾聽她子民的話,丹妮提醒自己。“婚禮之後,希茲達爾將成為國王。若他打算重啟角鬥場,他自可這樣做。我不想參與這一計劃。”他的手將沾滿鮮血,而非我的。她提出:“如果要我給我的丈夫洗腳的話,他須要先為我洗。我會在今晚告訴他。”她很好奇他將如何接受這一提議。
她不必如此在意。希茲達爾·佐·洛拉克在日落一小時後才到。他穿著嵌有黃金長條鑲著滴狀黃金的深紅色托卡。丹妮在倒酒時告訴了他關於她和雷茲納克、綠衣仁者的談論。“這些儀式空洞古板,”希茲達爾表示,“屬於我們應該拋到一邊的迂腐傳統。彌林已經被這些愚蠢的傳統侵占了太久。”他吻了丹妮的手,“丹妮莉絲,我的女王,倘若要成為你的國王和丈夫需要我哪怕從頭到腳為你洗浴的話,我也會樂意之至的。”
“成為我的國王和丈夫隻需要你帶來和平。Skahaz告訴我說你有一些最新的消息。”
“是的。”希茲達爾盤起長腿。他看上去似乎對自己很滿意。“淵凱將給我們和平,但是是有代價的和平。奴隸貿易的中斷對這個文明的世界帶來了不小的損害。淵凱和她的盟友向我們索求賠償,以黃金和寶石支付。”
黃金和寶石倒是容易解決。“還有嗎?”
“淵凱將恢複以前的奴隸貿易。阿斯塔波將會以奴隸的城市重建。你不會幹涉吧。”
“淵凱在我眼皮底下重啟奴隸貿易。我毀過約麼?Cleon王請求我聯合他一起對抗淵凱,而我對此提議置若罔聞。我不想對淵凱開戰。我要說多少次?他們要怎樣的保證?”
“啊,屈服者如此棘手,我的女王。”希茲達爾說。“說歸說,淵凱並不相信你的保證。他們對你的龍燒了他們的使節一事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