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香自知不是舍甫琴科的對手,落敗隻在朝夕之間。
她知道落敗之後自己不會死去,肉體的消亡隻會把她的靈魂送回天界,回歸葉羅星她沉睡中的本體。可是她舍不得眼前的一切,舍不得重墟和她愛的每一個人。
她渴望有人來救她,讓她生命得以延續。可是重墟和她的夥伴還在趕來的路上,至少還要數分鍾才能抵達。幾分鍾看似不長,卻足夠舍甫琴科對她下幾十次殺手。
於是她開始暗暗詛咒張旭,罵這家夥認賊作父,關鍵時刻反水給她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憤恨之餘,她猛然醒悟,“邱香啊邱香!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怨天尤人?”
她發現自己總將命運寄托給別人,希望別人來救,怪別人做的不好,自己卻從來沒有努力爭取過什麼。
她罵命運對她不公,可是命運又對誰公平過。比如重墟,命運又對他公平嗎?
他是魔尊的兒子,世人皆以為他享盡榮華富貴,誰又知道他所經受的苦?
有那樣一個母妃,又生活在那樣一個歧視神族的世道,他經曆了怎樣的童年,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他內心所承受的苦難若是換做肉體的疼痛足夠他死一千次一萬次。
他在逆境中生存,早已習慣了艱難險阻,把冷嘲熱諷和敵人的挑戰當做一生中的曆練,不斷強大自己,挑戰自我。所以他堅信“行不行,試試才知道”“方法總比問題多”“我命由我不由天!”
邱香含淚感歎,“我要是阿墟那麼堅強就好了。”這時她的心底生騰出不服輸的力量,一股向上冒的精神,“憑什麼重墟做得到,我就不行?”
她在不經意間領悟到了魔族“爭”的真諦,“水利萬物而不爭”固然沒錯,但是星星之火若要燎原寸土必爭。
她意識到自己對命運的理解有失偏頗,命運並非一成不變,不是天道譜寫出來的小說,而是劇本。
在命運的舞台上,無能之輩隻會一邊飾演有限的戲份,一邊咒罵天命不公,而像重墟這樣的好演員卻會通過自己的實力影響劇情改變,一步一個腳印掌握角色的命運。
在這方麵邱香做的遠不如重墟好,作為衰神,她是編劇的一員卻始終在扮演路人甲的角色,從來沒有試圖改變過什麼。即便使用“司命輪傳”也是將敵人的命運交托給無常的天道,自己沒有參與其中。
可是如何才能讓一個人命運,按照她規劃的方向推進呢?或者通俗的說,怎樣才能讓敵人鑽進她設好的命運圈套?
驅動敵人犯錯顯然不是好的選擇,那不是安排命運,而是角力,非她所擅長。
改變一個人的命格雖說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所需要耗費的真力是個天文數字,莫說是她,就是她的父親瘟神呂嶽也做不到。
茫然之際,邱香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詞,“蝴蝶效應”——亞洲蝴蝶拍拍翅膀,將使美洲幾個月後出現比狂風還厲害的龍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