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驚動他,抓緊時間摸下他的底,然後及時彙報給我。”李漢沉聲說完,啪地放下了電話。媽的,怎麼平白的冒出這麼個獸?他從抽屜裏摸出了一支煙,點燃後忿忿的連裹了幾口,旋即將大半截煙按熄在了煙灰缸裏。
他剛才還沾沾自喜的臉色此刻變得陰沉起來。付大國的這個消息讓他感到很是非同尋常。他是重活的人,他知道在眼下的這個年代,雖然相繼出台了很多好的改革政策,但絕大多數的人仍未從計劃經濟政策的陰影下掙紮出來,他們大都還在觀望,確切的說,他們都在茫然中試探著前行著。這也是自己在這改革的首班車上快意發展的有利因素。
按李漢的估計,真正讓人們醒悟政策變了的應該是在明年,也就是說,等過了明年,所有的生意就會開始逐步的走向激烈的競爭階段了。正因為這個判斷,李漢才有些目空一切。可沒想到突然出現了老八這個人。
這小子是幹什麼的?他為什麼會想出這樣的辦法呢?李漢想著臉色越發的凝重起來。老八的這個做法恰好是他的軟肋。他是得到了國家的允許才去開發深圳的,這就意味著深圳的地皮都要歸李漢來規劃和建設。可這隻代表空地和未開發地區的土地,那些被人們居住著的且有著房照和地契的地方,使用權仍在個人的手中。如果老八把這些地契和證照從那些群眾手裏買去,這在國家這個時候還沒有出台動遷法的情況下,李漢是非常被動的。
媽地。這小子挺邪門啊。李漢舔下了發幹的嘴唇,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他怎麼琢磨都感到這個老八不對勁。這個時代的人根本就想不到提前買地皮卡錢的事。他媽的,他怎麼會想到呢?難道他也是重活的?要真是這樣,那可就真是碰到對手了。
李漢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既然自己能重活,那別人也是機會的。想著,他不由感到了一絲已經久違了的緊張,但經過反複地思考過後,他又否定了這個猜測,他覺得不太可能,雖然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哪來那麼的巧合?要是能這麼容易就重活的話,那現存世界還不亂套了麼。
可他若不是重活的人,那他為什麼會做出這樣有遠見的事呢?現在的深圳還是一個魚村的模樣,要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誰會甘心把錢往這扔?李漢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心情此刻差的要命,可被煩躁和困惑這麼了一會後,他極力地使自己的心態平緩了下來。幾十年的閱曆告訴他,碰到什麼事情,必須要冷靜的去麵對。^^君??子??堂?首?發^^著急上火根本就不是解決問題地辦法。
為什麼會這樣呢?冷靜下來的李漢開始了一個又一個臆想和猜測。忽然,他的大腦中靈光一閃,一個念頭頓時讓他精神大振。我想到了,這小子有可能是個經常出國的家夥。他是在國外那些發展中體會到了這個絕大的機遇。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外國人在暗中指使這小子,再有,那就是這小子本身就是外商。除了這幾點,他絕不可能做出這樣地事來。
媽的。看來老子前麵的路並不平坦啊。不過沒關係,隻要他不是重活的,我就有辦法幹掉他,叫他血本無歸,有來無回。想到這,李漢陰沉的臉色漸漸的舒展開了,可盡管這樣,他還是無法象以前那樣輕鬆,因為這些畢竟隻是自己的猜測。現實是怎麼樣的,他還得有待考證。
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是趙鳳。
趙鳳今天地聲音有些異乎尋常,很富磁性且女人味十足。
“李漢,你還在辦公室啊。”
“是的,鳳子。你有什麼事?”李漢說話間才發現外麵的天已經黑下來了。
“我在皇朝酒店呢。你能來嗎?”趙鳳聽李漢問她是什麼事,停頓了好半天才澀澀的說道。
“你怎麼上那去了。是來客人了嗎?”李漢沒想到趙鳳會不告訴他就跑到酒店去,皺了下眉頭問道。
“哦,李漢,沒什麼,我想請你一起吃飯。”趙鳳的聲音流露出了一絲異樣。
“我現在有事,暫時還去不了。”李漢此刻心情不佳,竟沒有在意趙鳳聲音上的變化,隨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