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瘙癢嗎?
不,是刺痛到極致後帶來的錯覺。
“前輩,乙骨前輩。”
池夏子艱難地把埋在少年的頸窩處的頭微微抬動了一下。
盡管手臂已經快沒有任何力氣了,但她的周身卻根本沒有任何動彈的空間,這用手臂死死的箍住乙骨憂太的後背,恨不得把整個人貼到乙骨憂太身上的動作已經是她現在最省力輕鬆的姿勢了。
“前輩,快點醒過來吧。”
“不然你可愛的學妹我就要被壓死了。”
兩人擁抱的動作極其親密,可少女的聲音還是相當有氣無力。
【好遜。】
這能有什麼辦法,她都被擠的快斷氣了。
池夏子拚命對天翻了個白眼,她的眼前漆黑一片,狹窄空間所產生的局促感幾乎要把人壓死,讓少女連氣息吞吐都變得一頓一頓的,難以正常呼吸。
【這個空間本來就是為祭品準備的單人間,你能強行擠進來已經相當不錯了好嗎?】
橘貓不耐的聲音在少女的腦子裏回蕩著,而池夏子隻覺得夏油傑也太摳搜了,都要人命祭祀了死前的地方還不給人整大點。
差評,絕對要差評。
橘貓覺得更離奇了。
【都是能量壓榨機了,別人還要考慮你的使用體驗嗎?】
麵對橘貓的諷刺,池夏子則完全是懶得和它計較,隻想歎氣。
可惜黑暗中的少女連歎氣這個動作都做得十分費力,好不容易才把胸口裏那股氣給吐出去,身體末端處那由刺痛轉化成的癢意也變得更加強烈了,讓池夏子直感覺太陽穴處的青筋開始一股一股的跳動。
好難受。
乙骨憂太怎麼還不醒。
【別抱怨了,人家這還不是在替你受罪。】
橘貓在少女腦內的音調綿長,連帶著空氣中微弱的血腥味一起讓池夏子的後頸微微發麻。
【而且跑來這個地方和你的前輩作伴不也還是你自己選的。】
池夏子掙紮著偏頭想看清黑暗中身邊人低垂的側臉,聞著鼻尖繚繞的血腥味。
手應該被壓出血了。
“乙骨前輩是來救我的。”
少女沉默片刻,還是隻說出了這一句話。
“而且是你說的,乙骨前輩真的想要來救我。”
【所以你死心眼要把他從這個地方撈出來,還非要把陣法的祭點從他身上重新轉到你身上?】
橘貓的話語一滯,比起之前的咄咄逼人,這種轉折之後的平靜反而顯得更加不懷好意了。
【也對,和你在橫濱這些天遇到的人比起來,來自你溫暖高專的前輩乙骨憂太當然顯得難能可貴。】
【這就是自我犧牲嗎我太感動了。】
像是特意讓橘貓意識到自己在唱獨角戲,池夏子也低低的笑了幾聲,那有氣無力的聲音才重新響起。
“你真的很煩誒。”
“首先我要是自己出去了還能把這個陣法打破把人救出來,我也不會讓你把我丟到這裏極限一換一。”
“乙骨前輩是特級,實力比我要強太多了,把他換出來讓他救我才劃算吧?”
池夏子一臉厭倦的繼續說道。
“而且你永遠都在試探來試探去,一副恨不得我立刻精神崩潰的樣子,也差不多該給我消停了。”
“之前不還說想讓我撐久點嗎?”
池夏子說到一半,那種剛剛因為橘貓輕浮言語而產生的暴躁情緒就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隻留下無盡的乏味。
好無聊。
少女的注意力跑的很快,現在她對自己的鼻尖馬上就要碰觸到對麵那冰冷的棺麵這件事燃起了興趣——盡管她現在也不知道夏油傑原本給她準備的葬身之所,現在困住她的這個東西在外麵看到底是個什麼樣。
但既然是讓她死
少女暗自點頭,就決定叫它祭祀棺材了!
【貓咪就喜歡把東西往處來回拖拉,看它在邊邊搖搖欲墜的樣子,這不是很正常嘛?】
橘貓也不氣餒,繼續輕聲調笑著,甚至還發出了貓咪愉快時的呼嚕聲。
【掙紮總是很有趣的。】
惡趣味。
雖然知道不是一天兩天了,但這家夥真的好惡劣啊。
池夏子在黑暗中再次翻了個白眼,因為咒力流失而產生的刺痛如今徹底褪去了偽裝成癢意的那層保護膜,開始真真切切的淩遲她的神經。
她盡力平穩的舒了口氣。
陣法的能量祭點應該快從乙骨憂太身上轉移到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