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了最後的一封信件,大天狗,也算是結束了心中最後的一個心願。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有些好奇。
並不是說此刻的自己完全沒有報仇的快感,但是,她確實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平淡,就好像缺了些什麼一樣,讓她的心中一陣莫名其妙的。
她頗為認真的考慮了好一會,才終於明白過來!
自己,想親眼看見文文那幫家夥,後悔的樣子。
哪怕是假裝的也好,可以的話,哪怕叫我一聲大統領也行吧
這樣想著的她,沒有任何的遲疑,便直接向著那個監牢前進。
而大天狗看到的,則是三個席地而坐開始寫自己遺書的天狗,她們此刻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憤怒與悲傷,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朋友一般,彼此推搡著,嬉笑著,她們看著各自手裏的遺書竟然能夠毫無顧忌的發笑,就像是看到了一個笑話一般,看的大天狗眼神直直的發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按理來說,自己應該恨死她們了。
是她們讓自己陷入了如此的悲傷,陷入了不進則退的境地,讓自己一旦失敗就會萬劫不複——可如果排除那一切,在所有的記憶都隨著複仇成功而煙消雲散的現在。
她隻覺得一陣空虛,一陣迷茫。
就那樣呆呆的看著,她就已經覺得自己的腳底整個的發虛發冷,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了。
“喲,是你啊,龍。”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文文,朝向自己這邊招手了。
她笑的有些開心,看不出將要死去的樣子。
而龍也強打精神,向著她們三個走去。
而一走近那三人,三人的目光便突然之間將龍包圍,讓龍稍稍有些不自在了——
“我還是第一次覺得你的臉這麼討厭,真的,第一次呢。”
其他的兩人遺書還並沒有寫完。
隻有文文,遺書上簡短的兩句話。
【我的一生,為了唯一的真理而存在,也正因此,我雙眼注視的一切皆是正確,身為揭示真相之人,應當有見證一切的覺悟。】
【當我的悲歡因一人的傷悲一人的喜悅而變換之時,那也就是我作為記者真正死去的日子】
“我倒是第一次覺得,我對你這樣的陌生。”
陌生的,就像從未見過。
龍慢慢的挪動著身子,坐在了文文的正對麵,而文文也像是過去采訪那樣的,擺出了正坐的架勢,冷靜而安詳的看著麵前的她。
“後悔嗎,龍。”
“是的,已經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選擇了最難的一條道路——讓你們這群瘋子在死前向我道歉,屈服於強權,屈服於政府的道路事實證明,我輸的一塌糊塗。”
“是麼~~這可真是讓人高興,卻又讓人難以釋懷,我從你這句話裏麵,聽出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文文苦笑一聲,繼而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然後,又像是故意引開話題一般,繼續說了下去。
“我說,為什麼要用那種悲哀的眼神呢,你不想在萬眾矚目的地方繼續存在下去嗎?幻想鄉的未來將會因你而繼續向前,你的麵前正是遙遠而艱辛的大道,不是毫無保留的放縱,而是選擇了約束人的欲望將其集中在一點之上這種行為,恕我不能完全認同。”
“驢唇不對馬嘴~~”
大天狗同樣以苦笑回敬,隨後,搖了搖頭。
“我不當大統領了,再也不當了。”
“為何?”
“因為自由對我來說太過殘酷了,我這次來,其實就是專程來向你們認輸的,我啊,哪怕到了軍隊這樣一個極其尊卑分明的環境之中,也有最底層的士兵敢於反抗我的權威,它們並非因為我的力量而選擇怎樣的道路,也沒有因為政府的宣傳而盲從,它們的腦中,始終堅信正義的方向——不是政府界定的正義,而是無比自私的那一種假使沒有仇恨,他們和月兔甚至可以在月球上麵踢足球,我啊,已經累了,我已經被靈夢徹底打敗了。”
“可憐你了”
誒?
大天狗驚訝的看著文文,而文文在看到了大天狗的表情之後,也同樣被驚訝到了。
她的臉猛的扭開,不去看麵前的龍,畢竟
她是明白的,自己的心中,一直對舊日的主人有那樣的愧疚之情。
“別誤會了,你這家夥,我一定會在四季麵前告你的狀的!一定!”
“嗯,隨你便了~~”
不知不覺間,文文的眼角流出了淚水,她全沒有掩護自己的哭泣,就那樣放縱著淚水在自己的臉上流下,然後,慢慢的蹲在牆角自閉了。
而這個時候,椛椛也寫好了自己的遺書,走到了大天狗的麵前。
“這樣與你相見,還是第一次呢——就算要恨天狗也算不到我頭上,有什麼想說的話,就盡管說吧。”
一邊如此說著,椛椛一邊吃著身上帶著的雪花糕,吃的滿嘴都是白白的粉末,眼神之中,全沒有半點的埋怨。
而大天狗,也確實有話要問她。
“你過去,是靈夢的秘密警察吧。”
“算是吧,畢竟這是我的本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