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聆那日沒有與楊姮便告別,楊姮心中有所愧疚,因為照顧司徒風,所以她忽視了聞人聆。
不過聞人聆讓魏曜轉告她,他不告而別是因為師父的囑托,他下山本來就已經違背了師父的叮囑,而與山下之人糾纏出因果來,更是不合適。
楊姮知道後,也沒有去追問聞人聆去了何方。
如同擔心魏明卷入因為自己引起的危險之中,楊姮也擔心聞人聆卷入進來,礦山一行,若非最後魏曜來救,他們可能就葬身在平州了。
當年她讓聞人非收下小林,便也是希望小林能好好活下去。
可,為何眼前人去而複返?
聞人聆一身玄青衣衫濕了大半,連頭發也濕了很多,雨水順著他手中的油紙傘落在地上,似乎是剛從大雨從跑來,他呼吸也很急促。
楊姮眉頭微皺,將聞人聆拉進了屋子,往外看了一眼,確認無人之後才關上門。
回頭看,進屋的聞人聆已經抓起桌上的冷茶便灌了起來,連灌了兩三杯,他才脫力的癱坐在了椅子上。
“你這是被人追債嗎?”
楊姮不解,她轉身走到聞人背後,那玄青色衣衫背後已經滲透出了血跡,因為雨水的緣故,血跡暈染開,像是紅梅。
他傷口裂開了。
聞人聆這回也感覺到自己背上的傷口裂開,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不過此時也無法顧忌到這個表情,聞人聆忙道:“我出城早,不過因為傷口走得慢,我到鎮上的時候找到了我師妹給我留的訊息,她北上去應安了,所以我想著要不回平州找公主和世子撘個順風車,於是又回來了。”
楊姮微微蹙眉,從房間裏翻找出藥箱,說道:“你回來也應當是坐著馬車回來的,我聽清河說,魏曜可是特地送了你一輛馬車,如何傷口會裂開?”
聞人聆臉色慘白,說道:“我原本是走得挺慢地,結果在靠近平州附近時遇到了特使的隊伍,更有緣的是,我還在半路遇到了徐兄。”
楊姮手中的藥瓶一滑,落在了桌上,白色的藥粉灑了出來,弄得到處都是。
楊姮望向麵色沉沉的聞人聆,問道:“你遇到了徐風?”
聞人聆見楊姮的神色,便知道自己這麼急急忙忙跑回平州是有必要的,那個人,對楊姮很重要。
“半路在一個茶攤遇到的,徐風沒有下馬車,我在茶攤裏吃東西,特使的隊伍也在茶攤休息,我沒見到特使下馬車,不過,特使隊伍裏有條獵犬,一直對著我和徐風的馬車狂吠,於是徐風就被迫下了馬車。”
楊姮抿緊了唇,神色緊繃。
魏明應該不認識司徒風,那日桃花宴,魏明沒有參加。但是西營的那些騎兵,說不定有見過司徒風的,司徒風一個本該在應安城的人出現在了平州附近,身上還有傷,難免會惹人懷疑。
楊姮此刻還不清楚,顧佛對平州的事情知道多少。平州事發多日,平州城內顧佛的人雖然已經抓了很多,但一定會有漏網之魚,這些人裏如果有人提前認出了司徒風,或者將司徒風的畫像傳遞給了應安那邊……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流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