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曲邊往電梯口走，邊撥打著米拉的電話，也不知道吭哧吭哧拖著三個大行李箱，是不是真的回家睡覺了。
誰知電話還沒打出去，米拉兩個字就在頁麵上亂閃起來：“譚曲，下來了嗎？”
譚曲摁著電梯：“你在哪？”
“去劇組的專車上啊，就等你了，快點！”
……不是回去了？
等譚曲走到車前時，米拉已經把三個行李箱扔到了後麵，此時正坐在後座補妝。
“你不是不樂意去？”譚曲拉上車門。
米拉擦著口紅說：“害，正準備走呢，劇組電話打到我這來了，鬼知道白樂兒那通電話打了沒用——師傅，朝機場出發！”
黑色專車駛入主道，米拉還在跟譚曲念叨這劇組辦事挺周到，沒想象中的那麼差勁。
好像忘記了那份不講人權的合同。
“其實這項目也沒這麼差，來之前我特意打聽過了，說是如果我們表現不錯的話，之後公司準備開設一個小眾漢服品牌，到時候咱們倆可就是元老級主設了。”
譚曲隻當她扯淡。
任意一家公司選擇新項目責任人都不可能從助理裏選。
她剛想別過臉眯一會，才想到曲曼青之前說過新項目交給自己的事，以及當時在天台上說的話……
譚曲瞥向了米拉。
曲曼青和她鬥了這麼久，以米拉的性格，肯定把她離職的事打聽的清清楚楚。
“曲曼青離職的事你知道多少？”
米拉遲疑一會兒，又連忙說：“你不提我差點把這事忘了，早就想跟你講了，這事我還是特意給小張買了三杯奶茶，然後她告訴我小王正好給總監的助理代班，我就又跑到……”
譚曲一掐眉：“講重點。”
“……她離職原因是去國外深造。”
“深造？”
米拉小雞戳米似的點頭。
譚曲沒再問下去，轉過臉看向窗外，看似是在欣賞窗外夜景，可手指沒閑著，有節奏的敲著後座皮椅，才意識到曲曼青走的理由沒那麼簡單。
如果她早就有深造這條退路，大可不必還要跟她商量代畫設計圖的事，最關鍵的是為什麼爛攤子剛好扔給了白樂兒？
——
飛機在j市機場落地。
劇組也派了專車來接，聯係的是米拉的手機，上車後她全身心都用在了欣賞j市的夜景上，終於沒再一直拉著譚曲嘮長嘮短。
譚曲時不時看一眼手機頁麵，可收到信息的人遲遲沒回，電話撥過去也是關機。
她幹脆把手機塞進口袋裏，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腦子裏全是那天和蔣陶淘去吃火鍋時她說的話——
“假如公司規模中上，這個人工作年限三至四年，很努力，能力卻不是很突出的話，七位數大概是她所有家當了吧？”
“給我哥的公司發個招聘信息……”
“我在研究如何給職場人樹立正確三觀教程，正好有個現成的學生，免費給她上一課……”
“想啥呢？”身旁的米拉搗了她一下。
不想她靠的這麼近，譚曲麵無表情地往旁挪了挪，沉聲問：“你在會議室裏喊得競品公司，是哪家公司？”
“良澄啊，這麼有名的品牌你都不知道？”
“良澄？”譚曲眉頭一皺，再次掏出手機，登錄上馬甲小號點開了上次聯係她的公司官博，正是這家公司。
她閉了閉眼：“蔣陶淘她哥的公司？”
米拉：“哦吼，沒想到這你都知道。”
譚曲不說話了。
車子在一家六星級酒店樓下停了車。兩人根據劇組提前發來的入住短信找房號，米拉在6樓，譚曲在10樓，所以在電梯第一聲響後，兩人便分道揚鑣了。
譚曲踩著軟乎乎的地毯往前走，四周玻璃牆上全是她的身影，金碧輝煌又眼花繚亂。
到達1016門口，房卡滴一聲刷開了門，譚曲眉梢挑起——
房間內燈是開著的。
她站在門口環顧四周，才發現這是間豪華兩室套房，客廳的茶幾上放置著玻璃醒酒瓶，外加一個杯口帶有酒漬的高腳杯……
浴室的水灑聲停了，譚曲默默往門後挪，覺得自己走錯了地方，準備退出去確認下房號。
這時，浴室門的門把手動了動，裏麵的人還未走出來，熟悉的聲音先傳到了譚曲耳邊——
“我已經跟導演打過招呼了，我喜歡一個人住兩間房，所以需要你換一間……”
看到是譚曲後，蔣陶淘擦著頭發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