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四人分別,已過去了二十天,羽白金煥和泠楓三人也終於走到了青兮山的地界。這一路,不知泠楓是習慣了還是死心了,再沒衝羽白和金煥兩人吼過‘荒唐’,這一點讓羽白很是滿意。心情好了的羽白,在吃到了好吃的烤地瓜,肉凍,酒釀丸子,紅燒肉等等時,也會好心的帶上泠楓一份兒,就這樣晃晃悠悠,三人已到了青兮山外的凡人城鎮上。
凡人城鎮離真正的青兮山隔著一個湖,三人行至湖邊,準備掐訣過湖,而這時,一陣歌聲從不遠處傳來。
“有緣千裏來相會~
無緣對麵手難牽~
十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共枕眠~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金煥自聽到這個聲音起就開始用盡全力忍笑。泠楓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個戴著鬥笠漁夫模樣的人在曬網,那歌就是他唱的。泠楓倒是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隻覺得青兮山這裏確實同他們其他幾族的世居地不同,連民風都淳樸很多。
唯有羽白,她盯著漁夫,竭力保持平靜,可是嘴角和眼角卻還是忍不住抽動。
“我道是為何連柳沐風出馬都找不到你,原來竟是躲到這裏來了!”羽白一改往日風流瀟灑的模樣,臉上難掩怒氣,說道。
聽到羽白的聲音,那漁夫一僵,接著丟開漁網撒腿就跑。
“羽麥苗!你還敢跑?!”此刻羽白完全就是一個被氣得炸毛的小狐狸模樣,大喊一聲,然後追了過去。
“羽——白——!跟你說了七百八十次了我不叫羽麥苗!”那人聽見羽白的話,停下而後轉身,丟掉頭上的鬥笠,同樣滿臉怒容的瞪著羽白。
泠楓這才發現,他本以為淳樸的漁夫,卻原來是個容貌俊朗的年輕人。再仔細看,泠楓這才發現這人的樣貌竟然同羽白那個男裝的易容有七八分的相似。
“他是……”
“羽白的大哥,羽麥苗。”金煥握拳輕咳一聲,回答道。
“老子名叫羽青,再叫老子羽麥苗,老子跟你拚命!”羽白大哥喊道。
下一刻,因為羽白大哥的任性而易容參加了那個倒黴武試最後引發了一係列倒黴事件的羽白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憤懣,一衝動……
“我就知道會這樣。”金煥揉揉額角,無奈說道。
這兩人果然又廝打起來了……
羽白大哥之所以一直被叫做羽白大哥,就是因為每次有人叫了他的原名,都會被拳打腳踢的揍一頓,久而久之,尤其是在羽白出生以後,羽白大哥這個稱呼也就逐漸流傳開了。
據說羽白大哥是在春夏交際的時節出生的,那時羽白爹剛剛陪羽白娘去市鎮吃完烤雞打算回家,結果在路上羽白大哥就等不及想要出來,無奈,羽白爹隻好就地給羽白娘接生。滿頭大汗的把羽白大哥接到這個世界,羽白爹總算鬆了一口氣,抬起頭,這才發現他們竟然在一片麥田的壟溝裏,四處皆是綠油油的麥苗,羽白爹當下決定,說:“娘子,這孩子就叫羽麥苗吧!”
於是,羽白大哥這讓他悲催一輩子的名字就這樣決定了。
“這也不能怪爹。”有一年,他們幾個在白羽閣還曾經討論過這事兒,羽白搖著扇子說道:“族中起名不都是這個風格嗎?羽朵不就是因為她出生時她爹第一眼看見一朵花,再加上族中已經有位前輩叫做羽花了,所以才叫的羽朵嗎?還有我,是因為生於日出之前,爹看見了天邊的白霞,所以才叫我羽白。”
羽白大哥瞥了羽白一眼,然後悶悶喝酒。
“說起來,估計八尾泠氏的那個族長也是看見了楓葉,所以才給他的孩子取名泠楓的。”彼時羽白隻聽說過泠楓的名字,便胡亂猜測道。
“還有夕墨,估計他爹也是看見了墨塊,所以才取了那個名字。”金煥笑著接口。
“所以要怪就要怪你自己運氣不好,誰叫你哪裏不選偏要選麥田?”羽白收了扇子,一臉欠揍的表情,說:“要我說,你這還算好,若是爹爹當時看見了扁擔或者馬糞什麼的……”
羽扁擔,羽馬糞……
羽白大哥名為理智的那根弦終於在羽白的刺激下‘啪’的一聲斷掉了,於是下一刻,兩人又一次廝打在一起,一邊打,羽白大哥還一邊嗷嗷亂叫道:
“什麼天邊白霞,那明明就是魚肚白,爹偏心,明明應該叫你羽肚白!”
羽白和她大哥這架打的如同之前一個模樣,毫無新意。金煥打了個哈欠,看看天色,算著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夠結束。泠楓卻目瞪口呆的看著羽白和羽青兩人真氣修為一概不用,出手的盡是些扯頭發踩腳趾那樣的招數,一時間,連‘荒唐’兩字都不知道怎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