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簇低頭看了懷裏的息寧一眼,勾起嘴角,不管驚瀾能不能聽到,依舊回答道:“她是我渴求了近萬年的珍寶,我怎麼舍得她有一絲一毫的難過。”
息寧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正躺在魔界華貴的魔宮之中,抬頭就能看到頭頂懸掛著的巨大夜明珠,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息寧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所有的記憶,情感盡數回歸。
如今她才徹底體會到這刻骨銘心的痛楚。
心髒處卻好似被硬生生挖出來一般疼痛,當初,她殺了錦簇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是這般疼痛,如今,她也體會到了這般錐心刺骨的痛苦。
“啊!”
錦簇聽到息寧的聲音,連忙闖了進去,就看見息寧痛苦掙紮的模樣。
“息寧,息寧你怎麼了?”
息寧看到錦簇一臉慌亂的樣子,忍不住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錦簇?”
“是我,我是錦簇。”錦簇抓息寧的手,放到自己臉上,任由她的手指劃過自己的眉眼。
他被月照仙上送出虛實鏡的時候,就看到息寧正一個人昏倒到在七色蓮湖邊。
“錦簇,我為什麼會這麼難過?”息寧看著錦簇,麵前的人仿佛從未變過,從萬桃園初見開始,一直到現在。
他永遠都會用帶著隱晦愛意的目光看向自己,從前她認為那是受了裴長景的影響,裴長景對息昀的愛早就融入骨血,刻入靈魂。
可如今的錦簇,隻是錦簇了,這份愛卻從未褪去過,反而愈演愈烈。
比起從前的隱晦,如今卻是毫不掩飾,光明正大的將他的愛意盡數呈現在息寧麵前。
“息寧,沒事了,沒事了。”錦簇將息寧抱進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如同安撫受驚的嬰兒那般。
息寧在錦簇懷裏一點點冷靜下來。
“錦簇,為什麼不恨我呢?為什麼不怨我呢?”良久,息寧才伏在錦簇肩膀,輕聲開口。
錦簇依舊靜靜的環抱著息寧。
“我為何要恨你?息寧對我做個很過分的事情嗎?”錦簇的聲音在息寧耳邊響起,似乎對息寧這個問題頗為不解。
“我一直在利用你,甚至,還。。。”殺了你。
錦簇不等息寧的話說完,便扶著息寧的肩膀,目光與她保持平視,眼神專注的看著她,仿若這天地間隻剩下他們彼此。
“息寧,我如今是這六界唯一的神,可你知道嗎,以我的能力,絕對不可能成神,這對我來說,何嚐不是一種幸運。”
“如果我沒有遇見你,我現在可能還是那個在水界無法無天,到處惹禍的十九殿下,絕不可能有今日的我,更何況,當初也是我死皮賴臉的跟在你身邊的。”
“你不僅沒有趕我走,還肯教導我法術,一直保護我,甚至最後連屬於你的神位都給了我,你對我這樣好,我又如何會恨你。”
息寧聽了錦簇的話,一瞬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知道,錦簇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可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息寧對錦簇的利用上。
她想要利用他,所以才會任由他來到他身邊,任由他囂張放肆。
“息寧,我愛你。”錦簇輕輕吻上息寧的額頭。
息寧內心十分複雜,如果錦簇恨她,怨她,她心裏還能好受一點,可錦簇卻依舊對她精心嗬護,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怨憤。
錦簇知道息寧希望自己去怨她,恨她,這樣她才能名正言順的補償他,可是他不要她的補償,他偏要她一生一世都覺得虧欠他。
愛也好,愧疚也罷,這一生一世,他總要把她留在身邊的。
棲鳳得知息寧恢複記憶的時候,高興的不得了,當即就跑到魔界去了。
息寧見到棲鳳的時候,臉上不自覺的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她們曾是這世間最親密無間的人。
“棲鳳,好久不見。”
棲鳳看見息寧臉上的笑容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撲到息寧身上,“息寧,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記起我了呢。”
“不會,你可是我的棲鳳啊。”
“呸呸呸,誰是你的,我可是這六界唯一的鳳凰,我隻能是我主人的!”棲鳳放開息寧,一臉嫌棄的看著她。
息寧聽了棲鳳的話,臉色的笑容一瞬間有些僵硬,棲鳳的主人,是月照。
棲鳳看到息寧忽然變了臉色,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補救道,“當然了,偶爾讓給你一下也是可以的。”
息寧隻是笑著看著她,而後伸手拍了拍棲鳳的頭頂,“棲鳳,我不在身邊的這許多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