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當他是在嘲笑自己。
“所以你現在是反悔了嗎?”
“我現在覺得你很有意思,我想把你留在身邊。”
“簡單點說,我看上你了,留在我身邊當我的私人助理。我說過付你雙倍的價錢,我絕不食言。”
似乎是個很劃算的買賣,別人求而不得的位置,自己觸手可及。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我學曆不高,工作什麼的我搞不定……”
“沒關係。”江淮悅打斷她,“做你自己就好了。”
一種微妙的關係在兩人之間悄悄蔓延。
事實上如果沒有遇到江淮悅,那麼她一定會以一種自暴自棄的狀態一直活下去,直到生命靜止。
當人抵達一種絕境的時候是會遇到些生的希望的,這或許就叫絕處逢生吧。
她細嫩的臉頰上多了一條微弱的淚痕,不過很快就讓她用手抹去。
抬頭看著這個男人,他英俊、沉穩、幹練,似乎一切美好的詞彙用在他的身上都不為過。這樣一個活在光明裏的人,卻願意把那雙幹淨的手伸進陰溝裏,救起那個渾身沾滿汙穢的我,這算是一種救贖吧。
“吃好了嘛?”
何拉輕輕點頭。
“那我們走吧。”
他將西服疊好輕輕放在胳膊上。
何奈的洗車店裏。
一輛黑色瑪莎拉蒂停在洗車台上,他賣力的擦拭著玻璃。
“小奈。你進來一下。”
“怎麼了孟哥。”
孟宏濤把數了一遝錢放在桌子上。
“這是你這個月的工錢,點點。”
“不用點了,謝謝孟哥。”
他在身上摸了摸手小心翼翼的把錢卷起來放進兜裏,拍了拍,好像怕那錢自己長著腿跑走了。
“把他們叫進來領工資吧。”
“好。”
他回去繼續著中日不變的工作。
他不知道這種日子會持續多久,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但這總好的過抱著酒瓶終日酗酒的好,也許他會在這個洗車店待上一輩子,可以維持生計便已經知足。
想起自己十八九歲的時候,滿腔熱血,一心想著考大學。做一個建築工程師,那或許也算的上自己內心中的夢想。
如今自己二十八了,沒有夢想,鹹魚一條,不知道人生的方向在哪。從前那個滿眼星光的少年早就不知所蹤,曾經的意氣風發也隨著歲月漸漸泯滅。
市裏最大的遊樂園裏。
過山車滑過發出轟隆聲,伴隨著一直不停歇的尖叫。
“我們先去玩這個好不好。”
何拉指著不遠處高大的摩天輪,不同色的小吊車緩緩轉到頂端,又緩緩降到底端。
平時高聳的大樓好像也變得矮小,越往高升看的就越遠。馬路上的汽車好像是玩具店裏的模型,馬路上的斑馬線不那麼清晰明顯,卻也容易讓人注意到。
交通指示燈不停變換,車輛走走停停,從路口分開去往不同的方向。
他們的車廂升到了最高點,她看了看坐在她對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