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要變得正常了嗎？”
“你忘掉那個畫麵了嗎，快再回想一下，她就躺在那裏，或者是趴著，誰在乎呢反正結果都一樣…”
“小時候的事你也可以忘記嗎？”
“你還是你嗎，早就不是了吧。”
“為什麼還會留戀這裏呢？”
……
“對啊…為什麼呢？
那我可以，直接離開嗎？”
……
……
……
這是她這個月，第三次在夢中驚醒。周圍還是黑暗著的，她閉著眼睛摸索枕邊的手機，九月三日，淩晨三點十二。
要繼續睡嗎，還是再等天亮呢。可能是平日裏自己也總問自己，實在無法抹去在心中的影響，才會導致即使在做夢，也無法忘懷。
頭疼極了，她摁熄手機，思慮再三還是下了床，借著月光從床頭櫃的抽屜裏熟練地掏出香煙和火機，百樂葡萄，她很喜歡這個味道。紫色煙盒旁赫然放著一盒森永水果糖。不用想，肯定是媽媽放的。小時候自己最愛吃這個黃色鐵盒裝的水果硬糖，現在可能也是吧。但糖果永遠不適合在淩晨三點陪著她，隨著抽屜關上，水果糖在鐵罐中翻騰，發出輕微的撞擊聲音。
按動火機的聲音在夜裏尤為清脆，她深吸一口，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才十五歲呢，怎麼就和中年人一樣，把情緒交托於煙草，好吧，她承認這確實是個好辦法。起碼看著通紅的火星，上升的煙霧，她煩躁的心情有緩解一些。
三支煙後，她又躺回床上，習慣性地望向窗外的月亮，入迷般伸出手掌，妄想觸碰月亮。房間內冷氣開得足，彌漫著她剛吸入的煙草氣息。許久她才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明天，還要上學啊。
不知翻來覆去多久，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才勉強睡去。沒過多久鬧鍾就響了，媽媽也敲門來叫她起床。媽媽注意到她無神的雙目和眼下的烏黑，不由擔心道：“又沒睡好嗎，還是…又做那些夢了？”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因為太累了甚至都不想再說話便走去洗漱。
再之後，她喝下那碗苦澀的中藥，是媽媽找當地有名的中醫先生開的安神藥。有助眠效果，也是有用的，起碼一夜還能睡四個小時，比以往一夜無眠好多了。
媽媽將她送到學校門口後，看著她揮手道別目送她走進學校，才舒了一口氣。
這是她，高中生活的第二天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