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開心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又酸又澀,疼痛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聞人月掙紮著坐起身,衝她暖暖一笑,“我睡了多久?”
“三天。”包開心吞咽了幾次口水,終於從幹澀的喉嚨裏擠出兩個字。
聞人月發起呆來,過了良久才輕輕歎了口氣:“對不起,開心。我想,我得離開了。”
包開心愣愣地看著他,似乎沒有聽清楚他的話。
聞人月低下頭,無不傷感地說道:“自從遇到了你之後,我便放棄了後山的聚靈地,並提前煉化出人身。你知道嗎?就算是一株普通的靈草,也要待得百年後才有藥效。甚至一株最普通的龍蟠樹,也是三十年開花,三十年結果。”
而他,身為植物界中的碧華家族長老,卻因為一個女子的緣故,不顧自然生長規律,擅自吸收雲之精華,以此迫使自己在三月之內成形。他知道,這樣做會損失掉自己三千年的道行,卻從來無怨無悔。
但是,在他經曆了自爆技能卻還沒有死後,就應該想法子試圖讓自己活下去,並變得強大起來。
因為,他此刻的情況遠比想像中的要糟糕,不僅靈體嚴重受損,還因為自爆技能的毀滅性,而導致體內的靈力幾乎快消失殆盡。
他甚至能明顯地感到,體內僅剩下的那點微薄靈力,在透過腳上的穴位,源源不絕地向地麵湧去。
而他,卻無法製止。
“你到底想說什麼?”包開心舔了舔嘴唇,聲音沙啞地問道。
“給我一些時間,我要找個地方靜修。”聞人月定定地看著她,眼睛眨也不眨,似乎是想借此把她刻進腦海裏。過了許久,他再次一字一頓地說道:“別忘了我。”聲音酸楚,隱帶請求。
包開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知道,修真之人一旦閉關,時間少則幾年,多則上百年,而且是一晃就過了。
待他出關之時,自己或許已經老去,已成了白發蒼蒼,牙齒鬆動的老媼。或許已經不再人世,僅餘一座孤墳零立山間。
但她知道,聞人月非走不可。她也知道,如果自己開口留他,他是一定會留下的。可她又怎能如此殘忍?留下他,便是要了他的命啊!
“開心,我這一去,實在是不放心你。那隻侵襲我們的魔也受了重傷,並逃進後山靈地,怕是得在裏麵呆上幾十上百年才能複原。但你必須立即離開南山鎮,知道嗎?我怕他強行破界,把裏麵的怪物放出來了。”一席簡潔的話,卻說得聞人月氣喘籲籲,極是吃力。
他蹣跚著步伐走到包開心身旁,把她輕輕擁進懷裏,捧起她的臉,低頭就是一陣痛吻。包開心緊閉著眼,感覺著他散發出來的一陣陣溫熱氣息,還有他那複雜難明的情意,心裏又是酸疼又是甜蜜。
奢望什麼呢?貪心什麼呢?他畢竟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自己應該為他,也為自己感到高興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