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明晃晃的兩杆獵槍是什麼樣的心情,此時身處山澗的他們最有發言權。
雖然之前建立了巨大的心理優勢,但看著威逼過來的夏銘幾人,仍然有不少人是害怕的後退了幾步。
夏銘說的這些話,沒有人不明白其中包含的潛在意思,這些混蛋是想刺激得讓他們分散開來,然後對個別選定好的目標追過去,做出一些慘無人睹的事情。
然而,明知道這是對方希望的,可在當麵的時候,大部分人還是忍不住心裏的害怕。身份武器造成的懸殊對比中,對接下來會遭遇什麼樣的事情他們感覺到一種未知的恐懼,在這種情況下,逃跑似乎成為了下意識的行為,要不是經曆過這段時間兩次激動人心的事情,而且仍有著這麼多人在左右,他們或許早就呼嘯一聲,各自逃跑,能走幾個算幾個。
不過,這其中有些人的反應卻完全不相同,或許心裏也有著恐懼跟害怕,但在麵對如今的狀況,他們能展現出自己的勇敢,戰勝內心的軟弱。
壯實的魯省大漢馬俊沒有後退反而是大大的向前一步,指著為首的夏銘大聲說道:“偷溜出來是錯誤的事情,我承認,但這和你們沒有關聯,我從沒有把你們這幾個家夥當成心目中應當尊敬的教官,你們沒資格抓我,我自己會回基地。”
馬俊突然的舉動讓威逼過來的夏銘幾人是大吃一驚,腳下的動作都不由得放慢,臉上的得意也轉為愕然,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人敢於反抗,難道這小子不怕挨揍嗎!
隻是接下來,更讓他們吃驚的事情連續出現了,這群學生竟然真的敢於反抗,不斷奮起的學生讓他們心中原本的那些盛氣淩人忽然間變得不怎麼靠譜了,腳步更是已經完全停下。
不等馬俊話語結束,從這高大的身材後麵就站出了一個相對嬌小得多的身影。這是今次馬俊帶來的一個其他係的女孩,她軟軟的聲音中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驕傲,緊接著馬俊後麵說道:“就是,憑什麼要往山裏跑,大不了是扣軍訓分數,我擔心這個幹什麼,這點學分以老娘的本事還怕拿不回來!”
“小沫都沒有擔心,你們擔心麼?”楊鬆霖挺身而出,說話間環顧幾個同為軟件係的人,自信的笑了笑,他們沒讓自己這個臨時班長失望,臉上更多是一種坦然。見此,他隨手將舉起的行軍包放下,空出雙手一字一句說道“有膽,你們就過來試試,別以為披著教官的身份就能肆無忌憚,你們還!不!配!”
“我說大夥兒。”葉離看了看旁邊的李沁便越眾而出,胖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仿佛前麵的幾個家夥隻是土雞瓦狗,他輕鬆的說道:“先等等,美食沒有吃完,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豈不可惜,還有小半在那裏,我們先消滅幹淨如何。”r/>
這些說話的聲音都不大,而且語氣、語調各不相同,但這連續不斷的聲音響起後,在所有人的心中卻比同聲共氣的大吼還要來的震撼人心。
似乎可以預知的糟糕後果已經變得不可怕了,在這不斷響起的堅定聲音中,洪熙、趙方啟、徐波、崔士友等人是一個個的往前一步,臉上的笑容有種莫名的光輝,每一個人用切實的行動將自己的勇敢傳播到周圍人的心中,而原本放在那裏的忐忑跟不安早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種無比溫暖的感覺。
這一刻,血液似乎都燃燒起來,每個人都用灼熱的目光互相望著,無所畏懼的自信在這種無聲的交流中誕生。
心裏隻存在一個聲音在不斷回響:這些混蛋有什麼可怕的!
身處其中,卓穎握著弓把的手已經是有些抖動了,拉開的弓弦更是已經放鬆下來,她無法言說自己此時的感受,隻能無言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即便裏麵滲出了絲絲血液,但含在口裏卻能夠品嚐到至美的甜味。因為就在此刻,一種十多年的人生中從沒有體驗過的感覺已是在心中滋生,這是無數次隻能在午夜夢回中才能存在的感動。
卓穎已經完全不考慮回去後會不會全校通報批評、家人知道這事的後果如何,任何有所顧忌的事情已經被她拋之腦後,想要高興到大哭的情緒像是洶湧的潮水一般撞向心髒,強烈的顫栗感傳遍每一寸的肌膚。
就算以往表現的是多麼剛強、多麼拒人於千裏之外,就算擁有別人難以想象的財富跟武力,但真實的她卻也是一個隻有十八歲的女孩,現實中的經曆還沒有磨滅她幻想的權力,當見到如此震動人心一幕,她怎能不激動莫名。
而最重要的是,她不是在旁觀,她此刻就屬於其中之一。
“為了這一群朋友,隻要你們敢亂來,我一定會讓你們見識到最為恐怖的事情。”卓穎在心裏默默念叨著,對麵雷虎一夥人麵目越發可惡,而隨著這意誌的堅定,她拉開獵弓的雙臂重又變得有力穩定,變得冷意十足的目光盡頭是一隻端著槍身的手臂。
此時若能為這群朋友做些什麼,她隻會感到自豪。
不積蛙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生活上點點滴滴的改變,最終會創造出一種無法想象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