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許久,沈傲終於體力不支,不過作為頂尖殺手,他克製力極強,沒有立馬失去意識,而是扶著劍緩緩地蹲了下來,單膝跪地,眼睛微闔。
除了風聲,雲蔓的耳朵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呼吸聲。
他傷得很重,遲遲沒有站起,像是昏厥過去了似的。
雲蔓環顧自周,這地方風景秀美,就是偏僻得很。她找了許久,才在附近發現一間破敗的茅草屋,院子裏長滿了草,窗戶都是破的,看著像是被廢棄了的。她趕緊在商城下單了工具人服務,想把人背到屋子裏去,畢竟是荒郊野外,蛇蟲鼠蟻,說不定還有什麼野生動物……
太危險了。
可沒想到工具人剛落地,發出了點聲音,沈傲的雷達就動了,冰冷的餘光瞥過打扮成樵夫的工具人,握著劍柄的手更加用力,似是準備隨時出擊。
工具人絲毫沒意識到對方的情緒,還在繼續朝他走去。沈傲動了殺心,但很快又把殺意遏製了下去,提氣運功,強行施展輕功朝工具人相反的地方跑了。
雲蔓相當無語,本來以為周憫已經夠謹慎的了,這會兒來了個更小心的!
不過沈傲去的方向正好是茅草屋的位置,他也發現了這房子,不過出於殺手的本能,他沒有立刻進去,而是朝院子裏扔了顆石子,確認沒動靜之後,他才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進去。
不過他沒有進堂屋,而是扭頭進了旁邊的豬圈。他像受傷的小綿羊一樣躲在了角落,用茅草蓋在身上,好似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他了似的。
伴隨著沉重的呼吸,他忍著傷口帶來的劇痛,為自己運功調息。
約莫一刻鍾後,他的氣息已經平和了許多,傷口的血滲出的速度慢了許多。本以為是個多冷酷的殺手,現在卻無比讓人心疼。
雲蔓不敢再用工具人服務,要是再把他弄醒,他又跑了,可太折騰人了。她翻了翻包裹,剛剛抽到的特級金瘡藥正好可以給他使用,還有幹淨的水和食物。
她手指點著包裹裏的物品,輕輕拖到外麵,小心地放在了豬圈口,還好動靜小沒吵醒他,但也可能是他傷得太重了,意識已經模糊。
雲蔓雖然擔心他的傷勢,但更多的是對他的信任。
他可是沈傲!十四歲就已聲名鵲起,過了這麼多年舔著刀尖血的生活,怎麼會輕易讓自己死掉呢?!
她正認真地玩著遊戲,旁邊的尋芳睡飽了起身伸了個懶腰,問了聲:“現在什麼時候了?”
雲蔓看了眼遊戲上的時間,答道:“申時了。”
“呀,是時候做晚飯了。”尋芳趕緊起身,穿好衣服洗了把臉,她已經完全把自己代入了廚娘的人設中,適應性相當好。
雲蔓隻好關掉遊戲,跟在她屁股後麵來到廚房,看她真的認認真真地跟著大娘做起了晚飯。自己則在旁邊摸魚,摘菜剝蒜。
大娘看著雲蔓那雙纖纖玉手,嘖嘖稱讚著:“這哪是幹活的手呀,這分明是清清白白的蔥段嘛。沒怎麼幹過活吧,你就坐那兒等著吃就好。”
雲蔓也不推辭,畢竟自己是真花錢上船的,還花了不少錢呢。
大娘看著這未來侄媳婦,真是越看越歡喜,言談之間,都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人,多加照顧著。
晚飯時,船上很是熱鬧。有人來打趣雲蔓她們,大娘主動站出來替她們擋著,在男人堆裏吃飯不方便,便讓她們回廚房去吃。
大娘的丈夫正是這條船的掌舵的錢大誌,聽說她給自己侄兒物色了個漂亮媳婦,本來是挺高興的,可知道是雲蔓後就立馬泄了氣,他是知道雲蔓身份的,那可是能直接掏出一千兩銀子的有錢人,根本不是廚娘。
他連忙戳了戳自家媳婦的胳膊,小聲道:“你知道人家是誰嘛,魯海那小子又沒錢是個大老粗,哪裏配得上人家姑娘。”
“咱大海怎麼就配不上人家啦,人家姑娘都沒說什麼,你操什麼心。”錢大娘白了他一眼。
錢大誌知道自己吵不過她,便埋頭吃飯,不再吭聲。
天已黑,船靠在了隨州的岸邊。船上有批貨是送到隨州的,船員晚上要連夜卸貨,另有一批貨要上船送往京城。這期間,雲蔓她們並沒有什麼事。
她本就是想著途中旅旅遊,慢慢上京,這不就是遊覽隨州的好機會嘛。聽錢大娘說,隨州的夜市甚是熱鬧,她的胃口又被吊了起來。
上了碼頭,雲蔓租了輛馬車直奔夜市,臨街店鋪燈火通明,有賣衣服的、有賣好吃的……街上還有耍雜耍的。四個未曾出過遠門的少女,人手一支糖葫蘆,邊吃邊看雜耍,真是又精彩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