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霧襲來。
暗紅色的月光傾灑而下,遠遠看去,群山好似披上一層紅色的紗衣,詭秘且壓抑。
山道間,一團火光靜謐的跳動著,驅散了周圍的黑暗。
隻見一身穿白衣的女屍僵直的立在火光邊緣,披頭散發,麵色蒼白無一絲血色,潔白的長衫,胸口處卻被一團血跡染紅了一大片。
發絲間隱約可見一張黃色符紙光暈流轉,符紙上布滿神秘的花紋,類似大篆的字體,上書“鎖靈符”三個大字。
篝火前,幾道人影狼吞虎咽吃著幹糧,亦有一道身影一絲不苟的練習著拔刀,對那具女屍視若無睹。
“臭小子,完成這次任務回去,你必須給我娶個女子回來,長相無所謂,屁股大就行。”
雲平誌咬了一口幹糧對著那拔刀的少年狠狠的說道。
再看那少年,機械一般重複著拔刀、收刀的動作,頭也不回,淡淡的說道:“二叔,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雲修長長吐了一口濁氣,俊秀的臉上布滿了汗水,一雙深邃的眸子充斥著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的滄桑。
不知不覺來這個世界已經整整七年了。
想起皇宮內的那道模糊的身影,雲修的神情愈發的冷冽了起來。
墨刀歸鞘,雲修習慣性的以神識感知神藏內的情況。
神識中,他的神藏,充斥著混沌,滿是死寂,沒有一絲的能量波動。
一抹苦笑自雲修臉上浮現,心中微微一歎:“還是如此嗎?”
神藏可以說是一個人的修煉之本,沒有神藏,靈力便無儲存之地,隻有覺醒了神藏,修士才可以開天府。
而一個廢藏給了雲修希望,卻幾乎斷絕了他的前路。
如果把神藏比作一張弓的話,那天府就是弓的箭矢,連弓都沒有如何能射的出箭矢。
場麵頓時有些沉寂,夜風拂過,隻剩女屍的衣袂飄飛之聲,嘩嘩作響。
誰也沒注意到,火光閃過,一節金針在女屍天靈穴發絲間若隱若現,反射出一絲細微的金芒,隨著金芒越勝,那節金針好似有了呼吸一般,在往外跳動。
每當金針往外探出一點,女屍麵龐上綠色的青筋便一陣鼓動,像有一條小蛇在膚下遊走,甚是詭異。
然而這一切都在靜謐之中發生。
……
雲平誌似看出了雲修的情緒低落,拍了拍雲修的肩膀,不禁笑罵道:“你這個混小子,修武有什麼好?每日在刀口上舔血,要是你聽我的去考個功名,沒準我們老雲家早就有後了!”
一名跟雲修差不多年紀的少年,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露出了腰間掛著的木牌,一麵書“鎮夜司”三個漆黑大字,一麵書“吳傑”,顯然是此人的名字。
“老大,據說你女兒可漂亮了,你看我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了,不如你把她嫁給我,將來有兒子了,我讓孩子隨你們姓,這樣你們老雲家不也有後了不是。”
“滾!等你有命活下來再說吧。”雲平誌不含好氣的起身給了吳傑一腳。
接著麵色有些凝重,目光撇向立在一旁的女屍,鄭重道:“不知為什麼,這次任務總給我一種不同尋常的感覺,大家都打起精神。”
雲平誌在鎮夜司快二十年了,鎮夜司不知多少人死於非命,人員是換了一批又一批,雲平誌卻能在如此危險的部門,至今還能活的好好的,他的直覺是一項很準的。
眾人聽雲平誌這麼說,心中均一凜,目光不由看向女屍。
明亮的火光下,夜風吹起符紙,露出女屍的麵孔,蒼白的麵龐猙獰無比,麵皮之下,一道道綠色的青筋如蜈蚣一般趴在臉上,尖尖的獠牙探出唇角。
不由的,眾人隻覺得一股涼意自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