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南枳道。
“南枳啊。”季華佩擠出一個笑容，“工作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老師，你是不是在擔心啊。”南枳疑惑道。
季華佩聞言，驀然低下了頭，沒有回答南枳的問題。
南枳也沒有急著開口，隻是從後麵抱住季華佩的肩膀，“老師，無論怎樣，我想我和陸與川都是您的親人。”
季華佩歎了口氣，拍了拍南枳的手，“回吧。好好休息。”
南枳沒有推脫轉身離開，獨留季華佩一人在那裏坐著。
人總要自己麵對現實，麵對現實產生的所有。
窗外的風還在吹著，天氣轉冷，露台上的秋千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南枳端著咖啡坐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什麼都沒有的遠處。
“怎麼了？”陸與川從身後抱住南枳，把頭放在南枳肩膀上，輕聲說道。
“物是人非，山長水闊。”南枳緩緩開口。
陸與川沒有說話，加重了手裏的力氣，把南枳抱的更緊了些。
“陸與川，你會不會離開我。”
“不會。”
南枳把頭靠向陸與川，默默道，你會的。
這世上誰離了誰都能很好的活下去。
誰都不是誰的誰。
又何談生死不離。
“蒔宸哥。”南枳接通電話，輕聲道。
“你想好了。”電話那天的蒔宸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任何情緒。
“我不是逃避的人。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回去之後，陸與川知道你從前的那些事情該怎麼辦。你隱藏多年的秘密就讓他大白於天下嗎？”蒔宸步步緊逼，他是真的生氣了。南枳的離開並沒有和他事先商量，他突然害怕。
他怕，南枳再次回來真的不會再屬於他了。
他怕，回來的南枳永遠無法屬於他。
他突然有些後悔，可是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以為的原地不動，實際卻是後退一步。
蹉跎一世，人還是要自私一點。
南枳歎了口氣，“這世上沒有秘密。”
“那你做好準備去麵對了嗎？”蒔宸暗自握拳，等待著一個結果。
“蒔宸哥，你不是也希望我去麵對那些該麵對的嗎？”
“阿枳。無論發生什麼，無論結果怎樣，答應我，一定要回來，好嗎？”說這話的時候蒔宸的雙手不斷顫抖，甚至下一秒手機就要離開他的手心，掉到地上。
榆林街的白樺樹還是那麼繁密，銀裝素裹，路上的行人依舊行色匆匆。
往日的景色重現眼前。
似有相同，又似不同。
少女一身白衣，孑然一身，往榆林街深處走去。
一步，兩步。
一步，三步。
微風拂過，少女伸手接住天空飄下的雪花，觸碰到溫熱的手指一瞬間消失不見。
隨後，少女也不見了。
一切都恢複正常，仿佛雪花從未飄過，少女也從未出現。
元胡角，巷子口，少女摘下圍帽，看向繁華的榆林街。
前路漫漫，何以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