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關東煮冷掉了誒。”
“和我沒關係哦,這麼冷的天氣本來就會涼的很快,誰叫你不早點吃完的。”
背人的時候不方便拿東西,所以紙杯是交給津島修治拿的。禪院彌音從他手裏接過去,一邊感歎著好可惜一邊全吃掉,連湯都沒剩一點。吃完後,紙杯被準確投籃到垃圾桶裏。
“我又沒抱怨說是你的不對,你自己倒先倒打一耙,過分。”禪院彌音吐槽,變魔術一樣從懷裏掏出一把手持魔術煙花,塞進津島修治懷裏。“果然冬天還是跟煙花更配誒!鏘鏘,給你。”
津島修治很嫌棄地接過去:“你什麼時候買的?”
“就剛剛在關東煮你付錢的時候。”
他是真的很嫌棄,接過去的動作都顯得有些不甘心。這種幼稚的遊戲隻有小孩才會喜歡,所以幼稚的禪院彌音小朋友自己玩得很開心,比她更小的津島修治大人像個背景板一樣,在禪院彌音看過來的時候才會敷衍地揮了揮。
山頂沒有座位,隻有一塊向外凸起的山崖。四周看了一圈,禪院彌音走過去,她坐在山崖上,腳底百丈之下就是樹林,更遠的地方是夜晚的城市。
沒有恐懼也就不會畏高,禪院彌音揮舞著手中的煙花棒,燃盡的細小的煙灰會撲簌簌落下,飄到了看不見的地方。
沒過多久,津島修治也走過來了。
他的腳步沒有禪院彌音輕快,步伐也很慢。禪院彌音撇過頭:“你怎麼過來了,小心點,你不怕掉下去嗎?”
津島修治緊了緊衣領,誠實回答,“怕啊,但是克服之後覺得坐在懸崖邊上還是挺有趣的,怎麼說呢,感覺掉下去說不定會更刺激。”他故意軟了軟聲音,貼著禪院彌音坐下。腳下懸空的滋味總覺得沒有安全感,那是人體自我防衛機製的警示,“而且山頂好冷哦,離你近些會暖和一點。”
“那你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了,我可不會救你的。”
隻有小孩子才會不顧自身安全尋求刺激,不成熟!太天真!禪院彌音暗自翻了一個白眼,但她沒有阻止津島修治的行為,而是在他坐過來的時候用手裏還沒熄滅的餘燼點燃津島修治手裏的煙花。
光一下照亮了津島修治的小臉。
再怎麼看煙花還是覺得很小孩子氣,津島修治盯著看了半天,慢吞吞地揮舞了兩下。
兩個互相嫌棄對方幼稚的幼稚鬼都沒把對對方的抱怨說出口,在一隻煙花燃盡的時間裏都保持相安無事。
“彌音姐姐,你怎麼會選擇到津島家來調查十年前的事情呢,”把光禿禿的棒子丟在一邊,想了想,津島修治還是沒忍住問出他最想問的問題,不經意地笑笑,“九歲已經記事了吧,說不定找到當初的實驗人員一個一個殺上門才是最快的複仇方法。”
“你說這個啊……”禪院彌音抬了抬眼皮,有一瞬間的惘然,“可是當年的情景我記不太清楚了誒。”
“記不太清楚?”
他有些詫異地重複了一遍,隨後是短到察覺不到的靜默。
在被發覺異樣之前津島修治反應過來要趕緊關心關心對方,他張了張嘴,一隻手藏在黑暗裏悄悄攥緊,麵上還保持著事不關己的多餘的好奇:“那你還記得什麼呢?比如實驗的目的?或者是……和你一起接受實驗的其他小孩?”
“啊……”
禪院彌音仰頭看向星空,順著津島修治的思路回想十年前發生的事情。
今夜群星璀璨,然而禪院彌音隻看見了刺眼的白光,電流不停擊穿大腦的混沌,身體與不明注射物抗爭的痛苦,和九歲及以前大段大段記憶缺失的空白。
在禪院彌音因為難受而抱住頭的一瞬間,一股不明的異樣感襲來,她的反應迅捷,在津島修治發覺之前一手將他推下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