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青衣的小公子抱著一摞書站在門外,挺拔的身姿已初具風華,正一臉無畏地看著麵前攔路的紈絝。
在現場,少爺我就是那個紈絝。
至於為什麼會發生現在的一幕還要從昨天說起。
“殺人啦,殺人啦。”
眼前這個抱頭鼠竄的人就是少爺我啦,我邁著小短腿,跑出風騷的步伐。
“我不在的日子,你幹出了怎樣的荒唐事,領頭人物你都敢做,庾家和桓家的下場你不清楚嗎當個紈絝不好嗎”
少言被國子學的學生攔著,幹脆不走尋常路,踏著一池荷葉施展輕功落在我麵前,劍光如雪,細長的劍身斜在我身邊,劍柄被那年幼的少年握著,他側著身,微風吹拂著他的碎發。
我鬆口氣,合衣坐在地上,呼呼喘氣,用寬大的衣袖扇著風,
“為這事啊,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我睡了莫子初呢。”
我斜眼睨了少言一下,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又鬆了口氣。
少言垂目,將目光轉向我,烏發被風吹得淩亂,神色平靜地問我,
“莫子初呢”
我哪敢留他在現場啊,一早被我支出去了。
“出去了。”
“我殺了他,保全你的名節。”
少言收了劍就要往外走,我托著腮,迷糊了一會,指著同窗們喊,
“快快攔住少言,子初兄不是來拆散我們的,是來加入我們的。”
提著衣擺,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勉強和同窗們一起攔住了少言。
現在看著被團團圍住的少言,少爺我一陣頭疼,抓住一個同窗,問他該怎麼辦。
我太了解少言了,他在這乖乖等著是在等莫子初出現,那個雪白的劍名喚初雪,早已出了鞘。
“這個……把少言捆起來。”
我攬住同窗的肩,
“你覺得我們打得過少言嗎”
“一個仆從而己”
“他在宮裏有品階,一品的護軍上殿可以帶刀的那種。”
“宮裏的侍衛怎會淪落為仆從”
“說來話長。”
我沒和他扯別的,幹脆又拉來一個同窗,
“咋整”
“下藥吧。”
嗬嗬嗬……下藥……少爺我雙肩抖了抖,指著這位同窗,
“蹲下。”
同窗不明所以,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頭,不知能不能把他的智商摸回來,
“下個頭的藥,他傻嗎這個節骨眼上能成嗎我算是明白我為啥能當你們頭頭了,士族真是完了。”
我看著同窗們腰上的流蘇,搬出個板凳,站在上麵,
“以後你們上前和我說話都要蹲下。”
長得比我高,簡直不能忍。
同窗們熱淚盈眶,他們的頭頭太有氣勢了,霸氣威武,他們就喜歡這個調調,如果再有個皮鞭,哎呀呀,害羞羞
蒼天啊!
少爺我這麼霸氣的頭頭居然沒個出謀劃策的人,多麼寂寞,我缺了個臥龍鳳雛。
“馬兄,不如讓博土們過來看看,博士也有品階。”
哎可以啊……
我抬眼一看,居然是周揚這貨,寫書的果然有想法,少爺我的臥龍啊。
“雖有品階但最高的也就顏博士——二品官員,從關係上來說還是馬兄親近點。”
嘶……忘了這茬了,哎說話的不是陸展元嗎,我招了下手,陸展元走上前,他行了一禮,
“馬兄找侍從也如此清奇,宮裏的帶刀侍衛,怕不是找了個爹。”
還是一品,陸展元算是知道桓家的公子被少言打了以後,為什麼不敢尋仇了。
彳亍口巴
話糙理不糙,少爺我也是才從我老娘寄來的信裏了解到的,護軍最多也就三品的中護軍,可少言有一個為國捐軀的爹,還有一個以身殉城的爺爺,不但生下來就有官位,還特意提到了一品,羨慕不來的。
琢磨了一會,我站在凳子上揮了揮衣袖,
“你們先派人攔著莫子初,你和周揚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同我與少言說清楚。”
話音剛落便有稍顯青澀的少年音從身後傳來
“文才,你喊我嗎”
我差點就從小板凳上摔下來。
哎!莫子初啊莫子初,你總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出現,你不該在車裏,你該在車底。
看見莫子初,少言拔出了劍,
“莫子初你若是個男人便下場與我比試一番。”
莫子初一身黑袍,眉目間是桀驁的少年氣,他抬手折下一支樹枝,
“雖無長物,但子初覺得一個男兒在這種時刻不該退卻。”
莫子初話剛說完,便覺得後腦勺一痛,他暈乎乎向後望去,正好看見一個男孩捧著一個陶罐眼晴烏溜溜地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