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二年四月十三日
清明祭祖過了近十日後,一行人啟程汴洲了,隨行的有返航都護府的顧逾,皇帝顧南孤,嬪妃宋溪之、賀白秋、張錦宥。在宋溪之的推薦下,還帶上了林銜月。除顧逾以外每人各帶了一個婢子,顧南孤還備了眾多在暗處的護衛。
朝中由任賀宋三大家坐鎮,後宮則是由二位太後主責,任沅沅作輔。三頭相互牽製,想也是掀不起風浪來。
眾人停停走走兩日多,途徑一處竹林,當時正在豔陽高照的時候,再走下去怕是要曬壞人,顧南孤就下令喊馬夫停下,歇息過再啟程,所有人便都停下喝水備力,特別是張錦宥的馬兒,啟程初日還好,第二天開始就有些蔫兒巴了,看起來很是疲憊,可把顧逾這惜馬的給心疼壞了,牽到旁去好生照顧著。
宋溪之早就將此行圖位爛熟於心,上回踢完蹴鞠在殿裏吃飯時,她就有意暗示拉攏林銜月,但礙於張錦宥在場沒有細談,隻是點提了嘴兒,試探林銜月是否對自己有意,林銜月也沒拒絕,想來也是有點兒意思的。於是昨夜裏就喊鬆杳給林銜月送信,叫她今日行至竹林時,先行去到林中定點,她晚些步子再去尋,兩人詳談一番。
鬆杳先行下了馬車,再轉身幫宋溪之撩開車簾,另一隻手伸手打算扶她下來。
車簾撩起的時候,豔陽就猛的刺到了宋溪之眼中,她不適應的偏頭閉上了眼,隻隱約看見有人背光而立在那烈陽下,渾身泛滿金光。鬆杳見狀連忙抬手替宋溪之擋住了太陽的直射,把車簾撥到宋溪之身後,握著她的手臂把人扶了下來。
宋溪之才下來,就看見那人影逆光向她走來,黑不溜的大片陰影,走近了方才瞧清,原來是賀白秋。
“蘭淑妃,本宮有事相問,隨我來。”賀白秋快走到宋溪之跟前的時候,仿佛看出來她另有安排,突然大喊了聲。
宋溪之“…………”
她抬眼掃了圈,果然幾乎所有人都作出了反應,眼皮輕微抽動了下,感到計劃被打斷十分疲憊。另外就是這人還真是明目張膽,雖然顧南孤跟顧逾已經走開了,但還遍布他們的人在這兒呢,分明是故意拉她下水,又叫她不好公然駁了麵子。
宋溪之無奈的想跟上她,快去快回,別讓林銜月等久了。結果賀白秋湊近跟她低語了句“讓你的小侍衛走開,別跟著。”
宋溪之疑惑的看了賀白秋一眼,難道是真的有什麼緊要事?思考片刻,她轉臉抬眼對鬆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走後鬆杳先去找林銜月,鬆杳馬上領意,先回到了馬車上。
賀白秋看到鬆杳沒有跟上來,才滿意的點點頭,牽過宋溪之拉著她走。
宋溪之有些不太習慣,輕輕轉動手腕抽回了手,賀白秋也沒有再管她,隻是時不時轉頭看宋溪之跟上沒。
二人走了不久,就走到了片湖水旁,湖水幽綠,看起來深不見底,陽光撒在上麵,折射出成片的金光,波光粼粼甚是幽美,倒是美出了番清詞濁調的意境來。
“你尋我什麼事?”
宋溪之有瞬間覺得這種滿泛金光的樣子有些熟悉,忍不住站近了些看了兩眼,然後才轉過身站定問賀白秋。
“沒什麼事。”賀白秋倒是沒走那麼近,隻是倚靠在樹幹上,腳下沒停的踢著石子兒玩。
宋溪之微微皺眉,對賀白秋這種吊兒郎當浪費他人時間的做法相當不滿,又盯了賀白秋幾眼,在確認她沒有開口的打算之後說。
“沒事我走了。”說罷就抬腿打算走。
“欸。”賀白秋這下耐不住了,抬腿朝湖邊走來,摁住了宋溪之的肩膀,不讓她走。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你不覺得皇上這次下汴洲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