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遠處樹林裏可憐的鬆石道長正暈頭暈腦地往起爬而打擾到了這一對鴛鴦的話,恐怕現在兩個人沒準兒真就要在這片荒野之中打一場野戰了。
“呃,這是怎麼回事?該死的,我怎麼會在這裏?莫非剛才下雨了麼?怎麼我會躺在這個水窪子裏?”鬆石道長爬了起來,呲牙咧嘴地看著自己那身前幾天才做好的新道袍,委實氣壞了——倒底有沒有良心哇,知不知道這一身道袍多貴啊?光是手工費就幾千塊啊……
反正不管是怎麼來到這裏的,當務之急,靈石是必須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弄幹了再說。嘴裏罵著“活見鬼”,邊爬起來走遠了。至於剛才所經曆過的一切,早已經被靈鬆給抹平了,他現在根本就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該死的小道士,居然敢打擾你家祖師爺和祖太奶奶的好事……”很是迫切地想成為林宇女人的天靈兒恨恨地從遠處的一株大樹後麵轉出來罵道。被這位可恨的道士一嚇,什麼興致都沒有了,天靈兒心底下已經把那個臭道士的祖宗八代都掘出來了。不過,她說祖師爺和祖太奶奶也是有道理的,因為在修真界,傳道授業即為師,林宇為龍虎山貢獻了那麼多先進且難得的功法,從這個角度而言,當然可以稱得上是現在龍虎山的祖師爺了。
“暈,你別罵得這麼惡毒成不成?難道人家還非得在那裏躺上一輩子啊?”林宇哭笑不得地攬著她的小細腰道。不過對於那位出身於專門捉鬼做法事的龍虎的鬆石來說,居然還一個勁兒地念叨著“活見鬼”,倒也真是夠搞笑的了。
雖然剛才隱隱間上浮的心火倒是消褪了下去,不過緊挨著天靈兒的隆然而起的嬌臀,他的氣息就又有些急促了起來。這丫頭,滿身媚態卻是渾然天成,一舉一動不勾人處勝似勾人,讓他的抵抗力真是越來越弱了。
“躺一輩子?你能那麼有本事啊?”天靈兒回頭看了他一眼,就吃吃地笑個不停道。
林宇一愣,幾秒鍾後才反應過來她的潛台詞,不過咬牙切齒地大“怒”,“你居然敢小看本祖師爺?信不信我現在就地正法了你?”
“有本事你就來呀,能來普通人的一輩子時間算你本事。”天靈兒笑嘻嘻往前跑,兩個人一追一逃,笑鬧間倒是去得遠了。不過,這一幕如果看在靈鬆眼裏,肯定會瞪暴眼珠子的。他可能決計想不到,深沉穩重、襟懷天下的師尊居然同樣是這種活潑跳脫的年輕人的心性了。
兩個人到前院拿了車子下山去,暫且不提。
且說龍虎山這邊,護法神獸金猴靈鬆所在的那座大觀之中,靈風道長四人依舊在閉目凝息,靜靜地等待著。隻不過,每個人心底下卻是頗為不平靜。
剛才一陣風狂雨驟,電閃雷鳴,並且雕像內部雷光閃電繚繞不休,足足持續了二十分鍾之久。那明顯就是神魂度劫而本尊同樣在曆煉的原因了。
二十分鍾一過,雷消電逝,一切都歸於平靜,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
幾個人雖然一直斂目內視,力求心緒平穩,但內心之中卻跟剛才的天氣一樣,半點也不平靜,都在焦急地等待著一個未知的結果。
幾個人心中有一個共同的疑問,那就是,大護法倒底是否度劫成功,得證金丹大道了?同時,他們心中也是有喜有憂。因為,一旦大護法得證金丹大道,就證明它可以擺脫門派以前的大能之士的意誌束縛,重歸自由之身了。要是真自由了,它還能繼續做門派的這個大護法了嗎?而以後的龍虎山又將何去何從?
一時間,雜念不斷,心緒如草,毛毛雜雜的,沒有人心底下能做到真正的古井無波一般的平靜。
身為現在龍虎上修為最高的精神領袖,靈風道長此刻也是心下焦灼萬分。因為他跟靈鬆從來都沒有斷過的那絲神念,突然間就消散斷掉不見了,從雲收雨住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再也感覺不到靈鬆的存在了,這也讓他無比擔憂,更令他惶恐。
因為他能想到更深層次的東西,要知道,大護法原本可是一介妖修,無論如何都是異類,當初是被門派大能之士硬生生收服的,而後半是強迫地借它的妖丹與本尊成為汲取信仰之力的轉體宿體,雖然同樣為它提供修行的信仰之力,可是內心深處,它能真正的甘於臣服麼?如果它此次要是曆劫不成,那還好說,要是曆劫成功,隱忍多年的暴戾一朝爆發出來,那整個龍虎山不是就要變成一片屍山血海的修羅場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