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聽說過這位陳局長的威名,他是四年前從省廳派下來的,從末把副局長一直熬到現在的常務副局長,素來就以敢碰硬敢打硬仗出名,拉下臉來就是六親不認,隻認公理,嫉惡如仇,誰都不好使。
再加上他管著局裏的督查室,抓警風警紀尤其出狠招、下狠手,這些年來被他扒皮脫警服收拾得死去活來的係統內的警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據說無論是什麼醜惡的事情,隻要犯在他手裏就沒好兒,所以人送外號陳黑臉。
自己這一次居然被他抓了個現形,這不慘到家了麼?
“陳,陳局長,我……”趙德彪汗流如注,小心翼翼走過來顫著聲還想解釋什麼,陳慶才卻並沒有說話,可是趙德彪依稀能夠聽得到,他緊閉的嘴裏傳出了“格格”幾聲咬牙的響聲,那分明是憤怒到了極點的象怔。
“陳局長,這一次我們抓機關作風整頓,看起來第一站來你們公安係統還真是來對了地方啊。”旁邊站著的趙銘洲偏過頭去看了陳慶才一眼,嗬嗬一笑說道。同時瞥了一眼坐在那邊的林宇,看見林宇並沒有受什麼傷,倒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如果小叔真出了什麼事情,別的不說,恐怕自己家的老爺子要是知道非要扒自己一層皮不可。
林宇隱蔽地向他點了點頭,眼神裏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神色來,也讓趙銘洲暗自裏心下鬆了口氣。
陳慶才也不說話,幾大步走了過去,伸手扒開了趙德彪,一指李海,“你,過來。”
李海剛才聽到趙德彪膽顫心驚地喊了一聲“陳局長”的時候,心底下就是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有一種要崩潰的感覺。就算他再蠢,現在也知道眼前這二位都是市裏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尤其是那個陳局長,難不成就是陳慶才局長嗎?呃,好像越看越像。
聽到陳慶才指著他讓他過來,李海怔了一下,趕緊一個立正,小跑了過來,“是,陳局長,請問有什麼指示。”他這個警禮打得倒是很標準,可惜這個警察做得卻不怎麼地道了。
陳慶才二話沒說,直接就將雙手舉到了他麵前,“剛才我阻止你們刑訊逼供,你說妨礙公務要把我抓起來,現在,你可以把我拷起來了,我的手就在這裏,你來吧。”
“啊?”李海登時就哆嗦了。開玩笑麼這不是?扣陳慶才的手,隻要他不犯事兒的話,恐怕這整個楚海市還沒有一個人有這樣的資格。
“陳局長,我,我……”李海哭喪著臉,真他媽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這不是沒病找病麼?自己剛才逞什麼英雄裝什麼牛叉啊?現在可倒好,陳局長直接衝著自己來了。
“為什麼不拷?”陳慶才的目光如同兩把利劍,直插李海的心窩,讓李海根本不敢與他對視,整個人也仿佛要虛脫了似的,兩條腿也跟篩糠一樣的抖啊抖的。
“看起來你的執法標準是因人而異的,並沒有嚴格的法理界限啊。”陳慶才冷笑不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