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回答了你,你就說謝謝,然後倒退著走下樓,如果沒有人回答你,你就一直問到淩晨一點為止,屆時不管有沒有聲音回答你你都要倒著走下樓梯,並且不論如何在淩晨一點前你絕不能睜開眼睛,淩晨一點後你就能夠回家了。”
周樂試想了一下這個場景,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我會不會遇見些什麼別的東西?”
“會。”
“那我該怎麼保證你不是別的東西?掐著十二點整打電話來說實話,我不太能信你。”
這個世界與他原來的世界可不同,半點不講科學道理,萬一這就是鬼裝成蘇酒來騙他呢?
退一萬步講,這真的是蘇酒,但他和這家夥也不熟,誰知道他安沒安什麼好心。
在這個時代裏,他一個獨居弱男子,要學會保護好自己。
陌生人的話不能信。
周樂擦了擦自己眼角壓根就不存在的眼淚,為自己艱難苦恨繁霜鬢的生活感到悲傷。
同時他把本來打算出去見麵蘇酒時帶上的扳手塞回了抽屜裏。
有一說一,即使他能吃能打還能邊吃邊打,但他依舊是個孤苦無依的弱男子。
對於蘇酒和他說的話,他必須考量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實性。
“信不信隨你,做不做也隨你,但我順便提一句,我是十二點零一打過來的,不是十二點整——你接到了十二點整的電話?”
“是啊,不是你打的?”
蘇酒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調很古怪,周樂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人的預感都是純種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賊靈,蘇酒緊接著就道。
“應該是鬼打的。”
“……”
“恭喜你沒接——如果你接了的話,恐怕我今天就能給你收屍了。
你是新來的所以可能還不知道,在這個世界裏十二點整與三點整的電話都不能接,這種電話我們一般稱之為‘午夜凶鈴’,因為如果有人接了,那麼你最後一次見到的無論漫畫、動畫、電影、遊戲乃至於你隨手畫出來的鬼都會從手機裏爬出來找你喝茶。”
周樂半天沒說話,但電話那邊卻一直傳來細碎的動靜,蘇酒好奇的對著手機道:“你在幹什麼呢?”
“哦,我在測試家裏最銳利的武器,如果下次碰見這種情況然後中招了,我想看看能不能直接用扳手把他摁回去。”
“……你很有創意。”
“謝謝。”
兩個人驀然無言了片刻,周樂清了清嗓子,道:“我最後想問一個問題,如果這個方式真的能得知線索,你為什麼不自己去試試——難道你害怕?”
“我不怕,但我不能。”
“為什麼?”
“雖然你可能不信,但我現在其實正在被鬼追殺,如果我去玩這個的話招來的肯定是追我的那個家夥——啊,說曹操曹操到,它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到此戛然而止。
周樂本以為他是在說謊,但在電話掛斷前的那一瞬他聽見了一聲刺耳的尖銳笑聲。
那種聲音光是聽見一小段便能讓人通體生寒,這絕不是人類能發出的聲音,冰冷,殘酷,怨念衝天。
周樂搓著胳膊,用手在身上點了幾下,真誠的對著空氣道:“阿門!”
隨即他盯著門思量了片刻,最終還是拿起了自己的扳手走了出去。
有線索不要白不要,他要去試試蘇酒說的那個方法。
富貴險中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