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第一章(1 / 2)

“聽人說你喜歡這種,特意帶來的,怎麼一點不見你喝?”

蔣誠實推開那扇胡桃木的門時,正聽見這樣一句話。

她要找的人就在裏麵,坐在一把玫瑰色提花軟墊、雕刻著緞帶的古董扶手椅上,手裏一把撲克,周圍簇擁著好幾個人。水紋玻璃燈柔和的光線,曖昧的吻般落在她身上。

但即使拋開這些,那個人也顯眼極了。唇似愛神的弓,眼是酒神的盞,好看得格格不入。

喬栗子。蔣誠實手下如日中天的偶像藝人。從另一角度來說,也是她的老板。

“開車來的,沒帶司機。”喬栗子說,帶著一副無聊的表情。看也沒看問話人一眼。

“讓江哥給你開回去啊。”旁邊拿著香檳酒瓶的人玩笑地說。試圖扮演一種僚機的角色。

喬栗子沒理會,扔出一對黑桃四。

一個戴桃鑽發卡的女生圓場道:“江哥也喝酒了的。”

剛才那男人便說:“那讓江哥在車後麵給她推回去嘛,喝了酒勁兒大。”

幾個男的配合地一陣哄笑。

蔣誠實走近了點,認出了她左手邊的男人叫江潮,家裏開影視公司的。二十餘的年紀,五官稱得上端正,寬容點說,幾乎算是英俊了。此刻一臉勢在必得的笑意,將四張k在桌上排開。

“江哥牌夠好的。”有人說。

江潮對桌的同伴順勢出了兩張散牌和一對10。

蔣誠實站的角度看得見喬栗子的牌,已經下意識地替她擔心起來——隻這一回合對方就能攬入許多分數,還能讓她搭上兩個對子。

喬栗子卻並沒有出牌,隻按住了江潮的。

“第四輪,小雲出方塊對7的時候,你出的什麼?”她慢條斯理地說。

“對子。”江潮說著,從牌堆裏扒拉出一對方塊j來佐證,“就是這對。”

“你出了一張6,一張4。”喬栗子糾正他,“我出的對9,所以第五輪我領出。如果你真像你所說出了對j,那麼就會是你領出。”

她的對桌也反應過來:“沒錯,我記得的。當時你方塊的對子沒了,現在又有了?打個牌這麼不老實,以為別人不記牌的?輸不起又何必玩呢,還說什麼贏了讓栗子和你約會一次,真夠搞笑的。”

江潮的臉色刹那變得難看起來。

喬栗子沒意思地把牌往桌上一推,站起了身,向另一人說:“小雲,生日快樂,我先走一步。還有,麻煩你轉告一下大家,以後有他的場子就不要叫我了。”

空氣很安靜,房間裏所有人都看著她。

“蔣姐,走吧。”

蔣誠實才知道她早就看到自己了。

她們走出房間,穿過長廊,途徑一夥鬼哭狼嚎唱k的人和一夥稀裏嘩啦打桌球的人,終於到了別墅門口。

外麵天已經黑了,月亮黯淡地掛在天上,帶著影影幢幢的毛邊。

蔣誠實接過喬栗子扔來的車鑰匙,一邊打火起步,一邊思考怎麼開口。

喬栗子倒是安安分分地在後座,低頭用手機不知寫著什麼。

駛過兩個紅綠燈後,蔣誠實說:“喬喬,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喬栗子搶答:“你幫我帶了草莓舒芙蕾?”這是她最近沉迷的食物。

蔣誠實否認:“熱量這麼高的東西你也敢想?”

喬栗子說:“你要給我批一個月休假?”

蔣誠實否認:“又休假?我好意思批你也好意思休?”

喬栗子又說:“你要退休回家種地去?”

蔣誠實出離憤怒了:“我辛辛苦苦拉扯你,你到底有多恨我!”

喬栗子輕輕地笑了一下:“那你說吧,什麼好消息。”

蔣誠實就說了:“我幫你談了個電影,名導演,名編劇,金牌製作,三金影後搭戲,怎麼樣。”

喬栗子頓了頓:“哪個三金影後?”

蔣誠實說:“還有哪個三金影後?沈從容啊。”

喬栗子沉默幾秒,然後說:“這算什麼好消息?”

她口吻冷淡,把蔣誠實氣得想錘方向盤:“你哪裏不滿意?”

喬栗子說:“我不喜歡沈從容。”

蔣誠實說:“你憑什麼不喜歡沈從容?”

喬栗子說:“我這裏信號不好,回聊。”就不說話了。

蔣誠實真的錘方向盤了:“又不是打電話你扯什麼信號不好!”

喬栗子閉著眼睛靠著椅背,鼻端聞到一股皮革的味道。

這是一段時間以來,她數不清第幾次聽到沈從容了。簡直像是被追著跑一樣。

最開始留神這個名字,是在清點絲絨那裏。

清點絲絨是她三年前認識的網友。那時喬栗子高中畢業,母親去世,獨自去異國求學。

夜裏睡不著的時候,清點絲絨一直聊天陪她;後來她輟學回國,加入組合成為藝人,清點絲絨就買許多專輯、周邊和代言以示支持;每年大大小小的節日甚至節氣,清點絲絨都要給她寄送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