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聲在半空中回響起,惡鬼鮮血所凝聚而成的陣法不堪一擊的被劍意所劃破,那惡靈驚懼的看著麵前的式神,手指鬆開輪椅的扶手,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想要逃走。
白發銀眸的式神似乎察覺到了惡靈的動作,那柄泛著冰雪的劍刃朝著惡靈刺去,戳中了對方的沒有心髒的左心房處。
那是惡靈最脆弱的地方…
被戳中的凶殘惡靈眨眼間便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冰墩,呆在原地不動了,似乎是感覺對方被凍住的姿勢太醜,那式神歪了歪腦袋,抽回自己的配劍,將惡靈冰墩墩縮小,然後捧到了一直盯著他發著呆的斐攸麵前。
銀鈴聲脆響,清冷精致的式神蹲下身來,將手中的冰墩墩捧在手裏。
“給你。”
縮小的惡鬼驚懼著一張臉,姿勢還維持著逃跑的姿勢,此時被封在冰裏麵,莫名的讓人感覺滑稽又好笑。
可斐攸卻一點都笑不出來,看著那如同冰雪一般神聖不可侵犯的神明,斐攸不自覺的向後退,生怕對方的衣衫上沾染了自己的血漬,卻不想直接被對方攥住了手腕。
溫熱的觸感傳來,對方的手抵在了斐攸的銀鈴上,迫使他不能向後退,慌亂間,喉間湧上一股癢意,斐攸抵著唇咳嗽出聲,唇邊溢出淡淡的鮮血。
隨身攜帶著的手帕已經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斐攸抵著食指,剛準備擦拭掉唇角的鮮血,卻在下一瞬間整個人陡然愣在原地。
意料之外,這個渾身充滿著寒氣的式神的指尖卻是滾燙的,此時正抵在斐攸的唇角處,淺淺的拭去那抹血漬。
那雙銀色的眸子措不及防落入斐攸的視線中,仿佛呼吸都慢了一半拍,他在那雙眸子裏麵清清楚楚的看見了自己的倒影,身處於一片光明之中。
不遠處的斐季站在原地,撕裂的虎口還在滴著血,可他卻渾然感受不到一般,呆愣的盯著俯身靠在輪椅上的白發式神。
散落在一旁的鎖靈匣空空蕩蕩,此時隻是一個普通的盒子,原本在雪山之巔取回來的靈器—蒼鈴消失不見。
清脆的鈴聲傳入耳中,斐季朝著輪椅上的人看去,在那截蒼白的手腕上看見了一串蒼色的鈴鐺。
是了,一切的疑問似乎都有了答案。
為何一向清冷不肯輕易出世的式神會如此親近人類、為何當初在雪山之巔取回那靈器蒼鈴會那麼的熟悉。
時間太久,久的斐季已經忘記了,斐攸手上那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有的蒼色的銀鈴,和那件靈器,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像到了極致,又或者說,他們本就是同一件靈器。
…
天氣回暖,頭頂的太陽灑在身上,暖烘烘的,氣溫回升了起來,大街上做生意的小販也多了起來。
光禿禿的枝幹上開始長出嫩葉,萬物複蘇,春意盎然。
斐府今日熱鬧得緊,因為上次惡靈屠府的事件鬧得太過於大,以至於現在周圍的百姓都繞著斐府大門走路。
斐季在其之後就加強了府中陣法和防禦,並隨著周圍的一行人一同前往當初惡靈的封印之地,沸沸揚揚的契約式神這一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