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正襟危坐,點了點頭。

於是峨眉四秀也露出了禮貌客氣的微笑,然後一轉身,搶著衝了出去。

折騰了一宿,終於能歇下了,陸小鳳正要躺進柔軟的被窩,忽然想起來了什麼:

“本來是花滿樓離我的房間更近,她是怎麼比花滿樓先趕過來的?”

他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睡著了。

莫惜隨著眾人回到房間,熄了燈。

但她並沒有上床休息,而是仔細確認了其他人都已經睡著,然後打開窗戶跳了下去。

她在黑暗中辨了辨方向,似乎確認了什麼,運起輕功便往某個地方追去。

白衣仿佛一朵柔軟的雲,輕飄飄地沒有一點重量,轉瞬消失便在夜色裏。

夜,更深了。

茫茫的夜幕籠罩著一片漆黑的大地,隻有一盞燈還亮著。

燭光昏黃,映在柳餘恨凶惡的臉上,更添幾分猙獰。

他站在門口,看著一動不動的上官雪兒,冷冷道:“你該進去了。”

“不,你放開我!”

上官雪兒卻臉色蒼白地後退了幾步,神色還帶著幾分茫然和驚恐:“我親眼看到上官丹鳳殺了柳餘恨,你根本不是他!你、你到底是誰?”

柳餘恨眉頭一皺,他已經沒有耐心再跟上官雪兒耗下去了,於是直接抬手向上官雪兒的肩膀抓去——

眼看男人的手掌離自己越來越近,上官雪兒忍不住攥緊了手心,如果她還不來……上官雪兒下意識閉上了眼。

“住手。”

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忽然響起。

那道聲音雖然稚嫩,卻滿是冰冷,冷得仿佛千年不化的玄冰,讓人打了個寒顫。

但聽在上官雪兒耳中,卻仿佛天籟,她猛的鬆了一口氣。

賭對了……

柳餘恨目光森冷,他竟沒有察覺到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直直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月色泠泠,一個白衣小姑娘站在屋頂上。

她眉間漠然,高高在上地俯瞰著他,於是顯得眉心的彼岸花愈發鮮紅,仿佛欲滴的血。

莫惜看了一眼安然無恙的上官雪兒,終於放下了緊繃的心弦。

她原來之所以沒有阻止上官雪兒被柳餘恨帶走,是有兩個目的。

一是想釣魚,看看上官丹鳳一夥人究竟想幹什麼?是不是和幕後黑手有什麼聯係?

二是上官雪兒說的發現了上官飛燕的屍體這件事,總讓她有些在意。

對於上官飛燕,她向來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唯一知道的隻是她因為偷了殺手組織青衣樓的腰牌被追殺,逃到百花樓被花滿樓所救,兩人朝夕相處,卻在花滿樓喜歡上她後不知所蹤。

莫惜有種直覺,她接近花滿樓這件事,本就是另有所圖。

於是在上官雪兒緊緊抓住她的手時,莫惜反握住她的手,然後悄悄在上官雪兒的手裏塞了一枚尋蹤丸。

尋蹤丸,顧名思義就是將藥丸捏碎後,它的粉末隻要接觸到人身上的任何皮膚,24小時之內,天涯海角都可以在地圖上找到對方的蹤跡。

尋蹤丸在遊戲裏本來是用在打世界boss的時候,沒想到後來有玩家開發了尋蹤丸的新作用,把尋蹤丸扔在仇殺對象身上,一天24小時追殺對方,直接把對方砍到換號。

上官雪兒接到她的暗示後,選擇了和柳餘恨先離開,然後在馬車上捏碎了尋蹤丸。

莫惜今晚本來一開始就要來找她的,沒想到一出門就聽到了陸小鳳的喊聲,耽擱了一會兒,這才沿著係統標注的路線來找她。

莫惜一字一句說道:“她說,讓你放開她。”

柳餘恨看著她的目光已像在看一個死人,他冷冷道:“我若是不放,你想怎樣?”

莫惜挑眉。

我想怎樣?

我想揍你!

她手腕一轉,一支通體漆黑的玉簫便出現在她手中,簫身刻著“問水”兩個紅色的字,仿佛凝固的鮮血。

玉簫直直指向柳餘恨,垂下鮮紅的穗子。

莫惜隻說了兩個字:“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