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就壞在,呂三娘為妾室所生,養在嫡母名下。身份烙印,卻是實打實的庶女。再文采超人,賢良淑德,也是跨不過魏府族裏的門檻。
他說:“不過是望一眼。”
白靜姝感覺到視線時,兩人已經低頭出了月石洞口。她蹙眉不解,正是疑惑時,派出去的婢女回來。
得她眼神,附在耳邊輕語,寥寥幾句,叫她眉眼開放,露出笑意。
呂三娘與旁人說話時,瞧見她這副模樣,心裏明鏡似的,兩人對上視線。
她囑咐道:“切記小心,不可魯莽。”
白靜姝心上期盼,指尖激動哆嗦不穩,壓著喜悅的嗓音道:“怕甚,他來見一麵也好。”
她打趣:“說的好像在府裏不見似的。”
“去去就回。”
見也是遵禮,不敢多話,唯恐叫人說道。
兩人身份於明眼人看著尷尬,實則二人心思各有所愛,並不妨礙她們多年情誼。呂三娘見她殷盼離開,歎氣不語,好友心中有掛念,活著哪會覺得累。
她腦海尋尋覓覓,見是一片空白,為來日前途迷茫擔憂。
白靜姝這邊將到花園小湖,尋不到人,蹙眉焦急。想著鑽進梅樹林時,見亭中半靠倚欄一青色緞麵男子,她凝眸看去,果真是她要找之人。
長石是最先看見來人的,驚慌要張口。
被她眼神懾住。
徐天青多事要看湖麵是否凍冰,結果試探出去的扇子卡在石縫裏,世間也有無聊之人,但隻有他這麼奇葩,怪異的姿勢無非是在救自己的扇子。
重金打造出來的,而且今日這麼好的場合,沒扇子裝勢,豈不是很虧。
長石默默退下。
徐天青叨叨叨,“拉爺一把。”
白靜姝靜默的盯著他反向伸到麵前的手,遞過去,叫人握住,他掌心溫熱有力,順著手看著他後腦,脖頸,側臉。
徐天青憤憤道:“用力些。”
他並未在意旁事,滿心滿眼去夠自己的扇子。用力伸長指尖,尚且能摸到一點點邊角,他又不敢太用力,以免碰到掉湖麵去。
然後,沉默的白靜姝突然被他的力道帶的連連趔趄,好險慣力撞廊簷柱上去。
動作間,她細微的驚呼才叫徐天青覺察不對勁。
回首,對視,他瞬時眉頭一跳。
“弟妹?”
白靜姝結巴半天,“我...”
徐天青跪爬地上不好看,立馬站起來,拍拍衣襟,抬眼道:“你怎的在這。”
“我...”白靜姝咬唇,為難的盯著他。
徐天青了然笑道:“明白,明白。”估計是逃出來的,他撓撓眼皮,委婉的說,“我不會說出去,對家裏。”
“我曉得。”說了句完整的話,鬆了口氣。白靜姝盯著他,看看湖麵,“東西掉了嗎?”
“是扇子。”
白靜姝毫不客氣的擼袖子,她穿的本就輕便,“你來拉我,我去幫你拿上來。”
說著,跨過倚欄時,叫徐天青拉住臂膀,他頗為不自在,“那甚麼,不要也罷,你就不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