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眠的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夢裏交雜著各種各樣的事情,一會兒是前女友裴溫的叫罵聲,一會兒是另一個麵孔模糊不清的女人,手掌抵著自己的腰,非要自己再靠近一些。
路眠顫著身子縮成一團,隻想躲開那隻手,窗外突然一陣雷鳴,巨大的聲響劈開她混亂的夢境。
眼前是純白的天花板,除了窗外的雨聲,夢裏其餘一切都不是真的。
路眠心有餘悸的摸摸腰,夢裏那種溺斃沉淪的感覺還在,她緩了口氣,但很快腰間傳來的感覺告訴她,夢裏的東西似乎不完全是假的。
路眠徹底睜開眼睛,看清這個陌生房間裏的一切。
這不是她的小出租屋,也不是遠在南城的酒店。
她扶著腰慢慢坐起身,被子隨她的動作滑落,露出肩上和胸口清晰新鮮的痕跡。
路眠腦袋嗡了一聲。
她脫下來的衣服此時正在床的另一端,應該是那個人幫她撿起來的,還很體貼地疊了幾下,看起來算得上整齊,而自己現在腦海裏完全想不出那人的麵貌長相。
路眠一件件穿上衣服,摸索著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這座城市從昨天就在下雨,傍晚的時候停了片刻,而後有傾盆直下,夢裏的雷聲和雨聲都是真實的,窗外也還是熟悉的景色。
路眠甚至能記起來自己昨晚是從哪個位置下車,走了哪條路線進入酒吧,在走近酒吧的過程中,還掛了前女友的幾個電話。
進入酒吧後喝了幾杯酒也都記得,還有一杯很貴的叫藍色玫瑰,
甚至能回想起是自己主動去勾搭人家的,可就是記不清那人的臉。
路眠掃了一眼房間裏的一切,這應該是酒吧樓上的房間,裝飾得很簡單,床倒是舒服,就是墊子太軟了,又經曆了昨晚那事,她的腰雪上加霜。
房間裏沒有那個人留下的任何東西,看樣子兩人昨天晚上也沒有再在房間裏喝酒或者消費其他。
路眠鬆了口氣,她還記得那幾杯酒的價格,類推一下房間應該也不便宜,再消費點什麼她真怕出不了酒吧了。
“滴——”一聲,房門從外麵拉上,路眠攏了攏大衣,先在手機上給經紀人報個信,說自己回市裏了,接著在手機上叫了倆車,做完這一切她才盯著電梯樓層慢慢變化,腦海裏回憶昨晚還記得起來的一些事情。
前女友出軌後自己很幹脆就分手了,隻是氣不過這半年多的相處,在車子經過酒吧時,鬼使神差地叫停了車。
傍晚的酒吧人倒是不多,看樣子工作人員都還沒來齊,路眠挑著點了幾杯名字好聽的酒,兩杯之後,酒吧大門走進一個戴了眼鏡的女人,身材高挑,透過鏡片都能看到她冷冷的目光。
路眠沒意識到自己盯著人看了多久,和對方冷冰冰的眼神對視上時,她能回想起自己伸出手,笑著對對方說:“我請你喝杯酒?”
麵前的電梯響起到達的提示音,路眠單手捂著臉,腳步虛浮地走進電梯了。
怎麼說怎麼想都是自己先湊上去的,白得了一晚上的美妙體驗,她是沒臉找對方要什麼負責了,甚至在心裏隱隱有另一種期盼。
路眠心想,最好對方也不要找自己,就讓昨天晚上的事情平靜過去。
真的說起負責,她確實想不到好的負責方法,剛經曆過前女友那樣的事情,短時間內路眠覺得自己是沒心思再開啟一段新感情的。
思索間電梯已經到達一樓,她昨晚喝酒的那層,吧台處一個短發女生支著下巴,眼神盯著前麵幾杯顏色不明的酒。
路眠走過去,打聲招呼後報出房間號,有些忐忑問:“這間房的人昨天晚上一共消費了多少?”
短發女生聽到房間號的瞬間眼神似乎都亮起來了,輕快說:“已經結單了,是今天早上七點多一位戴眼鏡長頭發的女士過來結單的。”
路眠還沒說出口的話一梗,完全沒想到還會有這種發展,她不確定問:“全還完了嗎?”
“對呀。”
“那,那我能看一下一共花了多少嗎?”
“這個啊,”對方看起來有點猶豫,握著鼠標的手移動幾下,說,“要找記錄的,我幫你找找吧。”
路眠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通後手機裏傳來司機師傅的聲音:“你好,車子到最近的路口了,裏麵自行車道我進不去,能麻煩您出來嗎?”
“可以可以,我現在出去。”路眠應幾聲後結束通話,對著還在摸索查記錄的短發女生抱歉說,“我得先走了,記錄就不查了吧,剛剛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