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剛開口勸諫,女皇擺手止住,“兵部侍郎隻是加職,讓他有指揮戰艦的名分,他的真正職事是後麵一項。”
“兵部侍郎是正三品,已是頂尖的朝臣,朝堂商議軍國大事都不能落下。”上官晴耐心勸說,“陛下的目的隻是讓高德不受朝堂束縛的挖那艘戰艦,何必把他抬到這麼高的位置上呢?這必然會引發諸多無謂的風波,對高德來說既是麻煩,又會有新的危險啊。”
作為女皇的貼身筆杆子,上官晴是聖山之外唯一知道女皇雙重身份的人,自然也清楚女皇與高德的關係。這些話不隻是出於司禮監秉筆的身份說的,還兼有女皇貼心人的角度。
“不給他個兵部侍郎壓住其他朝臣,隨便哪個衙門都能去摻和一腳,水師那邊也不服他管。”女皇也有自己的考慮,“這樣他還怎麼做事呢?”
“至於風波麼……”女皇幽幽歎氣,“他被金錢龜劫持這事,讓我明白了現在隻靠麗和小愛是護不住他了。鎮魔司鎮撫使和馴象所千戶都是上不了朝堂的微末近臣,出什麼事影響不了朝堂。不管是海塔會和血塔會,都有膽子在暗中動手。”
說著說著語氣越來越冷:“現在讓他做兵部侍郎,堂堂正正走到朝堂上,是會有風波,卻足以震懾住那些魔人。他們今後還要動手,就得先掂量一下了。這不是動一個羽林衛鎮撫使和錦衣衛千戶那麼簡單的事情,而是用上不了台麵的手段對付朝廷重臣,是在掀朝廷這張桌子!他們既然要掀桌子,那就怪不得朕連地板也不要了!”
連“朕”都出了口,女皇自然是無比認真的。
“我也覺得高了點,”遠阪愛當然清楚女皇的用心,“肯定能震懾住那些魔人,問題是下麵那些忠於陛下的臣子們,恐怕會另有想法。不管是朱大都督還是呂大學士,對陛下的忠誠是越來越堅定的。忽然把高德拔得這麼高,他們嫉妒倒還說不上,但必然會揣測陛下是不是不放心他們了。”
“是的是的,”上官晴趕緊附和:“就算陛下跟他們掏心置腹,他們也不會信陛下其實隻是想保護高德,順帶讓他去墜星海裏的小島發覺上古戰艦。”
“唔……”女皇有些被說服了,“那還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兵部侍郎太高,”上官晴說:“但侍郎之下就是郎中,無部堂之位上不了朝,還是會被他人輕看。不如另外新設一級位階,品級與侍郎相同,不理部務,為高德專有。如此既有對應身份,又不會讓朝堂諸公多想。”
“哦?”女皇有了興趣:“那這級位階要叫什麼?”
“奴婢覺得可以叫……”上官晴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出口:“可以叫侍中。”
“侍中?”女皇還在嘀咕,遠阪愛噗嗤笑出了聲,“這不就是太監嗎?”
“不是太監,”女皇記起來了,“聖山的書裏說到過,在前朝這是個位同宰相的顯要官職,能做侍中的都是朝廷砥柱。”
“可我記得……”遠阪愛不解:“大明這邊的幾個大太監,包括景靈之亂裏那位守護無終宮的馮大伴,不就是侍中嗎?”
“這就是祖宗的黑曆史啊,”女皇撫額:“想給寵信的太監加官,又不好擾亂朝堂,所以就給了侍中這個有名無實的前朝顯職。”
“不行不行,”她使勁搖頭:“讓高德當侍中是在侮辱他啊,怎麼可以?”
“太祖開國初年,曾不設宰相,於各部設侍中,位在侍郎之上,”上官晴很嚴肅的說:“這也算得上祖製,哪裏是貶損?”
“可大家都會這麼認為,”女皇很在意高德的感受:“他也會這麼想,分明是護著他的卻被他當做侮辱,這又何苦來哉?”
“明天跟他說說看他是什麼想法嘛,“遠阪愛卻不覺得這有什麼:”或許他並不在乎呢。”
“這個……”女皇很勉強的接受了:“好吧。”
“隻是兵部侍中的確不倫不類,”上官晴繼續為女皇合計,“陛下還可升他在錦衣衛裏的位階,比如升到同知。至於他辦實事的職務,海防諸事這個名義範圍太廣,牽涉甚大,也有不妥。原野電視台不是正好講到了扶桑鬼哭果汁的事情嗎?可以委他提督墜星海稽私諸事,名義上負責稽查進出墜星海的貨船是否有載此類禁物,借這個名義在小島設置補給之地,正好遮掩發掘戰艦的行動。”
“好好!”女皇很滿意:“還是小晴你細心周到,就這般處置!”
“這算什麼事啊,”遠阪愛見她笑得燦爛,取笑道:“堂堂大明女皇,為了給一個家夥升官還這麼費心思。還不是為了讓他死心塌地的效命,隻是為他的安全謀劃。”
“小愛你這就沒良心了啊,”女皇反擊:“人家可是被當做引誘你的誘餌才出事的,而且被劫了都還在努力抗爭,就為了削弱一些混沌之力,好讓你傳送過去的時候能少一些壓製,你都還沒好好謝過他呢。”
“是該好好謝他,等等……”
遠阪愛終於回過神來了,“這幾天太忙我都沒顧得上細想,陛下這麼一說才品出不對,那幫魔人憑什麼認為抓了他就一定會引誘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