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的分析讓邵督公豁然開朗,對啊,怎麼光想著去抓異能者了?就算抓得再多,也沒辦法擺在台麵上說,根本堵不住朝堂的口。隻有把異能者跟那些可以擺上台麵的事情混在一起,辦這種案子,才能與朝堂抗衡。
當然這就意味著禦馬監的手伸得更長了,必然激起朝堂的更大反應,但禦馬監就是遠阪總管手裏的刀,怕卷刃就不去砍硬物,還有作為刀的價值麼?
“很好,夏百戶,你就兼著禦馬監經曆的職務,幫著咱家居中調遣吧!”
邵督公用人不疑,瞎子一再推辭,還是坐上了等於禦馬監二把手的位置。
散會後回到自己辦公室,瞎子微微吐了口濁氣。
大王英明!
瞎子已經不把高德稱為百戶大人或者高大人了,盡管高德自己沒說過,王昆侖等“魔友”也沒提過,可他哪還不清楚高德必然是身份崇高的惡魔,以大王暗稱是應當的。
剛才那些話都是大王在灰境裏交代他的,目的就是讓他推動禦馬監繼續清掃姐妹會的勢力。瞎子不清楚大王的最終目的是什麼,自己為他做事會落得什麼下場,但隻是看目前的話,大王做的事情還是讓人挺開心的。
手按小腹,瞎子想進灰境給高德稟報,念頭一轉又放開了手。
邵督公是用人不疑,但自己在禦馬監還沒站穩腳跟,還是穩健為上。
他的手轉到了電話上,撥通隻與他單線聯係的線人頭目。
“好了,可以報上地點和情況了。”
隨著瞎子一通通電話打出去,禦馬監又開始了忙碌。
跟之前無頭蒼蠅式的亂撞不同,塗著亞光黑漆印著飛馬標誌的蒸汽車隊在中京四城的出沒變得頗有規律,穿著玄色飛馬服全副武裝的檔頭番子深入到一處處宅院和廟宇,製造出一場場烈度頗高但時間頗短的戰鬥,顯然擁有充足情報和極強針對性。
行動剛開始時,瞎子拿到情報後還得跟總檔頭們討論乃至請示邵督公再決定目標,很快決定權就交給了瞎子。畢竟每次出擊都挖到了姐妹會的據點或者抓住了成員,邵督公就沒必要摻和這種細節,其他人也沒資格質疑了。
等禦馬監所有線人都歸到瞎子手上,被瞎子整合成無數單線聯係編織成的大網後,瞎子終於成了禦馬監當仁不讓的二把手。但邵督公和總檔頭們並不知道,這張大網裏混了條來自馴象所的線。真正決定禦馬監去解決哪個目標的,是這條線後麵的那個人。
禦馬監不知道這條決策線的起始來自馴象所,但在事情的結尾卻能看到馴象所。馴象所與禦馬監的合作已經非常默契,經常是禦馬監剛完事,馴象所的人就到達現場收屍洗地。連邵督公都交口稱讚,說馴象所輔助到位,讓禦馬監省心省力,真是既專業又默契的好夥伴。
隻是有一點讓禦馬監的人不爽,大多數時候馴象所帶隊的都是那位英氣逼人的男人婆,那家夥總是借口看有沒有隱秘通道丟幾發雷管,搞出偌大動靜驚嚇市民,然後被中京府算在禦馬監頭上,日複一日不屈不撓的告狀。
禦馬監的雷霆出擊持續了大半個月,朝堂的彈劾之風也越來越猛烈。就在距離中元節還有三天,秋解結算告一段落,風波眼見要釀成風暴的時候,女皇在朝會上丟出了一份報告,讓上至大學士下到中京府的官員們啞口無言。
“就是這個姐妹會把孽魔的魔子送到了老太子身邊,但它們做的孽遠不止於此。”
女皇鳳顏如霜,話語如冰,“六千三百名弱齡女子,大半比朕還小,被他們或蠱惑或強迫著拜魔,然後賣去綠袖坊。這僅僅隻是禦馬監挖出的一小部分,僅僅隻是區區一個姐妹會!就在中京,就在朕的腳下!”
女皇接著的話讓朝臣們難以承受,不約而同的轟然跪倒。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