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但你還小,要以學習為重知道不?給自己留條後路。”
“知道了表姐。”小男孩揚起嘴角說。
蘇婉也知表弟天賦異稟、問題不大,以後他恐怕真的會成為天才。
想到天才,蘇婉就想到了——顧宇成。
她搖了搖腦袋。
為啥這時候想到他?無語子。
姑姑蘇玉芳躺在病床上,看到蘇婉,蒼白的臉龐露出一絲笑:“辛苦了,孩子。”
“沒事。”蘇婉搖搖頭,打開保溫盒,水霧朦朧而出,“喝湯吧姑姑。”
“謝謝。”
不同於哥哥蘇玉山,蘇玉芳沒讀過多少書,隻讀到高中,因為那時候蘇玉山殘疾了,家裏條件困難,很難再供她上大學,加上那個年代女人讀到高中算不錯的了,她也就沒什麼怨言。
蘇婉坐在病床邊,把病床搖起,用勺子喂姑姑喝湯。
蘇玉芳心疼地望著蘇婉:“這些日子賺錢很辛苦吧,姑姑欠你的以後會還,你也不容易。”
“姑姑別這麼說,小時候還麻煩你照顧我呢,我現在能掙錢了回報一下也是應該的。”
蘇玉芳點點頭沒說什麼,隻是記在心上了。
病人還虛弱,蘇婉聊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這時姑丈陳凡來了,蘇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後離開。
“吃了沒?”蘇玉芳問丈夫。
“吃了。”陳凡一臉疲態,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
“蘇婉為我花了多少錢,你記下了嗎?”
陳凡皺了皺眉:“我哪記得?”
“什麼?”
“嗨……”陳凡拖長了尾音,耐著性子說,“你不是知道嗎,她的錢沒給到我手上,而是給到她爸爸手上。”
蘇婉每次都轉錢給蘇玉山,蘇玉山再交錢給醫院,花了多少錢他清楚。
蘇玉芳:“她肯定花了不少錢,住院的費用、請護工的費用都是她出,那我們花了多少錢?”
“存款都花完了,每個月還要繼續投錢進去。”陳凡撇嘴道。
蘇玉芳這場病,把一家多年的一點微薄積蓄都花光了。陳凡初中都沒畢業,文化程度低,是一個裝空調的工人,又累又危險不說,每個月就幾千塊錢工資,要養家糊口、又要給蘇玉芳治病,壓力極大,他已經有所不滿了。
人就是這樣,同甘易共苦難,遇到困難就會暴露本性。
蘇婉怎能聽不出陳凡的不滿?愧疚地說道:“怪我,怪我身體不爭氣,可是蘇婉沒義務幫我們付錢,她……”
陳凡不耐煩地打斷:“行了行了,她不是能賺錢嗎?就先付著唄。”他一個大男人扛不了事,還要依靠蘇婉一個小姑娘給錢,可以說是尊嚴盡失,每次看到蘇婉都抬不起頭來,偏偏自己又沒本事,隻能發發牢騷。
蘇玉芳瞪了一眼陳凡:“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人家能賺錢就該幫我們出錢?欠她的錢以後肯定要還給她的,我哥那裏有賬單,他知道花了多少錢,我改天問問他去。”
“著什麼急啊?等你病好了再說吧,再說這麼多錢,還起來很容易?”
蘇玉芳急了:“聽你的意思是不想還了?那怎麼行?”
陳凡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又沒說不還,你急什麼,你現在工作沒了,病好了還要找工作,還錢是很長遠的事情了。”
“不管怎樣,必須還。”蘇玉芳堅定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這話都說了八百遍了,煩不煩啊。”
“你別想占人家便宜。”
“知道了知道了。”陳凡站起身,拋下一句,“你休息吧,我還要去裝空調呢,累死老子了。”他就走了。
蘇玉芳歎了一口氣,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蘇婉隻在家裏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坐車回去了,早上她有拍攝工作。
臨走時她給了八萬塊錢爸爸,五萬用於給姑姑治病,三萬用於還這套房的房貸。
原本姑姑沒病時,蘇婉的經濟壓力不大,但病人說白了就是一個吞金獸,姑丈又沒本事,蘇婉隻能扛起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