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橋沒搭理他,把擦過汗的毛巾放到洗漱包裏扔進書包,單肩背起書包,揮揮手往場外走。
隨著她的離開,看球的女生三三兩兩的也陸續走掉了,楊三陽把球往籃筐裏扔,漂亮的三分,沒什麼妹子喝彩。不禁嘖一聲跟其他同學吐槽:
“嗨,你說咱這命。學校本來就僧多粥少,妹子們不來看咱們,都看小孟也就算了,關鍵人家有男朋友啊?這些女生看她圖個啥?”
孟新橋背著書包去食堂,她惦記著楊三陽說的話,點進微信找到蔣陶。
“你要跟我一起吃晚飯嗎?”
對方五分鍾沒有回。
孟新橋沒在意,直接走進離圖書館比較近的五食堂。
打好飯坐下的時候,蔣陶回複:
“被老張叫去整理□□,不好意思,晚上你自己吃吧。”
老張是蔣陶的班主任,孟新橋認識的。
孟新橋吃掉一口西藍花,想說明明是楊三陽說你要找我吃飯,如今聽上去怎麼像是我約你,而你又很為難的樣子。
但她習慣性不去過問,放下筷子,回他一個字:“好。”
吃完飯,孟新橋往圖書館走,這個時候天色暗了下來,深藍色的夜空吹著夏末溫暖的風,帶來草木深處的味道。
主幹道鬱鬱蔥蔥的樹木之間坐落著不少學院的辦公樓,路過電信工程學院的院樓時,孟新橋迎麵看見了老張。
“呦,小孟你好。”
“張老師。”孟新橋不好意思地笑著:“這麼晚了您還在忙。”
老張嗨一聲:“瞎忙活,我得趕緊走了,這院樓都沒人了,晚上挺嚇人。”
a大曆史悠久,大部分院樓也都是幾十年的老建築,到了晚上樓梯吱呀,燈光昏暗,被鬱鬱蔥蔥的樹木包裹,確實不太適合人待。
孟新橋嘴唇抿一下,不動聲色地道:“樓裏再沒其他人了?”
“沒了呀,就我自己,哦對了。”
張老師一拍大腿,從褲子兜裏掏出一張卡:“蔣陶把校園卡落在辦公室了,毛毛躁躁的,你是他女朋友嘛,幫我給他吧,學生在學校裏沒卡可是寸步難行。”
孟新橋伸出手接過,微笑著道謝。
楊三陽接到孟新橋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他剛收拾好東西準備從籃球場離開,和同學們商量著一起去吃拉麵。
“我沒在宿舍啊。”楊三陽對著電話說:“我也不知道蔣陶回沒回宿舍,你沒聯係上他嗎?”
孟新橋嗯一聲,在圖書館的樓梯口思考一瞬,便道:“沒事,聯係上你也是可以的,蔣陶的校園卡在我這兒,你幫我帶給他吧。”
楊三陽在電話裏又笑:“怎麼,剛見完男朋友現在不好意思再見?還用我帶什麼卡,這麼好的月下聊天的機會,我回宿舍一趟把他喊出來,你在樓底下等著就行。”
孟新橋想要攔,又不是很想攔,她揣著卡背著書包離開圖書館,往男生宿舍樓下走。剛到宿舍門口不遠處,就迎麵遇見了馮笑笑。
馮笑笑剛談男朋友,也住在這個宿舍。
看她出現在這裏,露出賤兮兮的笑容:“來找蔣陶?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孟新橋:“這麼晚了還不回去?”
“著什麼急,正好陪你看看蔣校草,當然我不當電燈泡哈,他出來我就走。他什麼時候下來?讓我們小孟等太久可不行。”
孟新橋:“不知道,楊三陽應該是上樓叫了。”
正說著,看見楊三陽和打球的兄弟們一起往這邊走,孟新橋十分無奈:“為什麼你們到的比我還晚。”
“別提了,這幫人買個辣條都賊能磨蹭。你等一下我這就上去喊人。”
他話音剛落,神色一變,身形頓住。
孟新橋順著他的目光往宿舍西側看,路燈的光影下,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的臉隱沒在黑暗裏,黏黏膩膩地親密。
這種戲碼在校園的各個角落每天都會上演,今天的特殊性在於孟新橋這邊六個人,有同班同學、寢室同學、社團好友和學長,幾乎囊括她在a大的全部社交範圍,都瞪大了眼睛齊齊望向路燈背後兩個親密擁吻的身影。
在場的所有人都認出來,那個抱著女生擁吻的男生是蔣陶。
孟新橋的男朋友蔣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