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丹水,一處小鄉。
鄉雖小,卻有食之所,所雖小,卻有人高聲歌唱著離騷。
“吾令鳳鳥飛騰兮,繼之以日夜~”
人們跳出食案,不約而同的跳起舞來,舞姿奔放而又浪漫,將氣氛烘托地十分熱烈。不遠的地方,主人家正在炙烤著新殺的土狗,狗肉味鹹,不用加以佐料就足夠美味……聞著狗肉的味道,一眾客人神魂顛倒,仿佛飄然進入了天境。
可此情此景之下,卻有一個人顯得格格不入。
此人盤著頭發,髻上裹著偏渚,著深衣,腰束布帶,背後用布裹著一根長條事物。雖是平民打扮,卻有一副白皙而又棱角分明的臉龐……更何況,他還有一把劍,誰都看得出,他背的那是一把劍。
落魄的貴族?有人猜測到。
但他臀部著地,雙腿盤起的粗魯坐姿打消了大家的疑慮。
“狗肉的味道竟如此的誘人。”
男人望著自己案上的半碗菽,兩者的味道竟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菽,即豆子。豆子是個好東西,可以做成豆腐、豆漿、豆皮、豆乳、豆汁……可現在,那些神奇做法還沒出現,還停留在原始的階段,那就是將豆子煮熟了吃。對於一個來自於二十一世界的現代人來說,吃這玩意實在是難以下咽。
是的,此人名曰百裏慈,是一個穿越眾。
他穿越的方式簡單粗暴,隻不過是一覺睡到天亮,大抵沒有比他還容易的了……
他醒後愣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家裏的大床上了,而是在一個黑黢黢的山洞裏,四周都是水乳石。
他倒是沒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綁架,給扔到了荒郊野嶺這樣的事情……因為他的身旁就是一具白骨骷髏,而骷髏的身旁有一枚破爛的竹簡、一柄難看的青銅劍。
百裏慈小心翼翼地打開竹簡,便看見了一行行難以辨認的象形文字。
沒來得及吐槽,竹簡上的文字就化作了白蝶飛入了他的額頭,讓他爆出了一聲臥槽。
穿越了,肯定是穿越了。
竹簡裏除了藏有一篇《觀劍》之外,還藏有這位骷髏前輩的死亡之謎——被一個長得像是馬賽克的男子給一劍殺了,殺手殺人後隻是擦了擦劍,留下了個寂寥的背影。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
百裏慈的吐槽再次被骷髏前輩打斷:
“承我衣缽,為我報仇!”
“……前輩,不是我不想為你報仇,而是……你這仇人長得和馬賽克似的,我也不知道是誰啊?”
生性謹慎的百裏慈沒有一口回應。
他等了許久,前輩也沒有回應,他隻好無奈地道:
“先說好啊,不是我不想給你報仇,你說我要是殺錯人了,對你對我對他都不好啊,我們要秉承著三不傷害的原則。”
“……”
“我隻能說……如果我知道誰是你的仇人,我還打的過他的情況下,我肯定會幫前輩你報仇。”
“看來前輩你是真的死了。”
百裏慈歎了口氣,恭恭敬敬地給骷髏磕了一個。生性謹慎的他,從來不輕易許諾,因為俗話說得好,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可再看呐。輕許諾,不去做,可是容易遭雷劈的。做與不做,不看許不許諾。
百裏慈從竹簡裏還知道了一些事……
這個世界的修行者,名曰方士。
方士天生的與妖魔為敵,前者守護天地中可以觀想的道,視若珍寶;後者則對此滿不在意,雖然他們也認可天地中的大道,但隻當那是一種財富,是可以“爭搶”的對象。方士為了大道可以選擇犧牲,妖魔則不會,所以兩者是天生的仇敵。
而方士的所有本事,都需要“觀想”來實現。
所謂觀想,大抵可以分為觀和想兩個方麵。
觀的是基本法,也既是大道,想的千變萬化的法術,需要觀的前提,兩者互為一體,構成觀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