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的目的也不單是用戲曲賣錢,有戲曲就有戲場子,在戲場子裏賣點瓜子奶茶飲料點心什麼的……都是錢呐!
她唱戲不在行,但她炒瓜子,做點心做奶茶都很棒。再趁著戲場子的熱鬧,賣點絹花什麼的,想想都不賴。
這時的娛樂方式太少,雲川城又遠離江南沿海等一些富庶地區,消遣的花樣隻怕更少。
她試著搞一搞,能多賺一點是一點。
“是這樣,你有沒有想過,找一些曲子連綴起來唱,”
陸雪禾看著文豐啟發道,“然後往裏麵配曲詞的時候,就配上能講一個故事的曲詞,這其中可以分開角色……角色就是這故事裏主要幾個人物——”
文豐驚訝地眸色一閃:“什麼故事?”
“給你講一個故事,《西廂記》,”
陸雪禾嘿嘿笑道,“愛情故事哦,你聽聽這故事好聽不好聽——”
說著,略略把元代王實甫的《西廂記》故事大致講了一遍。
之所以選擇這個故事,是因為題材,愛情嘛算是一個永恒的故事主題,屬於敘事的興奮點之一,陸雪禾覺得,哪個時代的人對於愛情都會感興趣的。
至於這故事裏反抗禮教追求自由愛情的主題,會不會被接受,她一點也不擔心。
這大熹朝由於昏君□□,早已處在搖搖欲墜的國勢中了,也沒了對文化的極強管控力。再說這世道不如意,老百姓對於封建上層早就不滿了,對於上層提倡的一些規矩什麼的……隻怕心底裏早已不怎麼認可了。
這時候要是出來一個反抗禮教大膽追求愛情的戲曲,陸雪禾覺得接受度上,絕對沒問題。
“姑,姑娘,”
等陸雪禾講完《西廂記》的故事,還沒等文豐開口,旁邊的福蕊有點激動地結結巴巴道,“最後是團圓了麼?鶯鶯小姐和張生團圓了是不是?”
“那是自然,”
陸雪禾道,“我不都說了麼……咦,你怎麼哭了?”
她話沒說完就見福蕊眼眶紅了,不由一怔,忙又關切問道,“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不不,奴婢……奴婢太高興了,”
福蕊慌張地擺擺手,又是不好意思地抹了一下眼睛,“太高興了……鶯鶯小姐終於等到了良人歸來……”
陸雪禾:“……”
她心裏一動,這裏果然也是敘事文學發展比較滯後,這樣一個故事就能讓一般人激動不已。
“姑娘,”
這時,從故事回味中定下心神的文豐,臉上神色也是掩飾不住的激動,甚至還往這邊湊了一下,急急道,“姑娘的意思,是把這個故事,用曲子唱出來?”
“不止是唱,還可以加上說白,”
陸雪禾忙道,“故事裏的每一個人物,咱們都找一個人來扮演……就是一上台,就是戲裏的人了,不是他自己了。還要穿上配套的衣服,再加一些動作什麼的——你能聽明白麼?”
一定要讓這文豐轉過來彎,戲曲可是代言體,可不是跟說書說唱一樣上去“講”,而是要“演”。
“小人懂了,”
文豐激動地眼睛都亮了,“這……也忒新奇了,姑娘真是……姑娘真是——”
大約不知該怎麼形容了,打著手勢比劃急急讚道,“姑娘一定是觀音菩薩身邊捧瓶的玉女下凡……”
說著可能是又反應過來陸雪禾臉上黑黑的胎記太醜,直接說玉女下凡怕有諷刺的意思會讓人多心,急著找補,慌慌又道,“太靈透了遭天爺嫉妒,才用雷劈了姑娘一下……咳咳咳,小人該死!小人胡言亂語——”
話沒說完,他也覺得自己越情急越離譜了,急的反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陸雪禾:“……”
你才被雷劈。
這時,車廂外一直跟在旁邊行進,竊聽車廂裏動靜的一個親衛,咬著腮幫子才使勁繃住了笑意,輕輕調轉馬頭,飛快走到了沈澈的馬車這邊,將聽到的一五一十都稟報給了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