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第二十三回(1 / 2)

品花樓內歡聲笑語不斷,司馬貝一級一級走下台階,忽聽道美人輕喚:“顧公子,在喝一杯。”

司馬貝扭頭去看,大廳雅座,有一位青年男子側身躺著,他穿一身綠色錦緞,頭枕在美人膝上,身邊都是妖嬈美麗的年輕女子。

有一名女子蘭花指端著酒杯送向他口中,那綠衣公子俊氣的臉上露出散漫的笑,唇瓣咬著酒杯杯沿,仰頸飲盡。

女子抿唇笑著,又倒上一杯。

“哎。”司馬貝挑著眉梢,手背拍了下趙金,示意他看綠衣公子。

趙金瞥了眼,問:“大人何意?”

司馬貝笑:“過去瞧瞧。”

綠衣公子與美女們玩笑正歡,並沒注意有人正靠近他們。

“顧春峭?”司馬貝開口問。

那勾著美人下巴的手指一頓,綠衣公子稍微轉頭,眼角餘光打量著,“你們是?”

沒認錯人。

司馬貝朝他淺淺一揖,道:“久聞顧公子大名,不巧竟在此處偶遇,實乃有緣呐。”

顧春峭並不信服,狹長的眼眸又細細掃了司馬貝二人幾眼,倏地笑了,“不算有緣,熟悉本公子的都知道,本公子我是品花樓的常客。”

說罷,一位身段苗條的美人,依偎進了他的懷中。

司馬貝與趙金對視一眼,趙金皺了皺眉,司馬貝卻神色不變,說:“這樣啊,說來慚愧,在下初來京城,也是第一次進這品花樓,實在是孤陋寡聞了。”

她本就不是京城人,說話聽口音便可知,那顧春峭勾唇笑笑,慵懶開口,“外地來的?”

“正是。”

“找本公子何事?”

“這……”左右看看他身邊圍繞的鶯鶯燕燕,麵露難色。

顧春峭說:“你們先下去。”

屏退左右,顧春峭也將身子坐正了,他稍整理衣襟,眼眸含笑看著司馬貝。有點像狐狸,閃著狡黠。

有女子為司馬貝和趙金奉茶,司馬貝道了聲謝。趙金是京城人士,隻怕開口被瞧出端倪,露餡,索性不說話,隻點點頭。

司馬貝說:“不瞞顧公子,我們也是進京趕考的考生,隻因路上有事耽擱了,遺憾錯過科舉。”

說完,她歎了口氣,那表情倒真有幾分嗟悔挫敗。

“哦?那實在是可惜,今年的考題並不難。”

這話的口氣著實不小,司馬貝心裏暗想,此子甚為驕狂,麵上卻是逢迎道:“顧公子高才絕學,在下佩服。”

聽著奉承話,顧春峭嗤了聲,端起酒杯喝酒,道:“不必給我戴高帽,今年的狀元是呂簡之,不是我顧春峭。”

呂簡之就是呂恭,簡之是他的字。

“顧公子與呂公子都是驚才絕豔之人,我等凡夫俗子望塵莫及。”司馬貝說。

“行了,你也別跟我兜圈子,找我到底何事?”顧春峭廣袖一甩,臉上已有些不耐煩。

司馬貝飛快整理思路,道:“也不什麼大事,就是想請顧公子指條明路。”

“嗯?”顧春峭疑惑。

“就是……在下尚未進京之時,便聽說了顧公子的詩詞,實乃妙絕,聽聞顧公子的詩還被花魁娘子當做唱曲,風靡一時,在下……”

稍微垂下頭,露出些許靦色。

“這事啊。”顧春峭聽明白了。

除了科舉,這世上還有好些可以揚名立萬的手段,譬如鬥詩會等等。進京趕考的學子,並不能保證自己一舉奪魁,所以在旁處也不少下功夫。

就像顧春峭,把他自己寫的詩詞,贈與花魁傳唱,如此隻要曲子有人欣賞,作詞人必然跟著出名。

這些手段原不是什麼稀罕事,隻是司馬貝表現的乖覺羞赧,顧春峭以為她是個不好意思抹開麵的普通學子罷了。

也是,那些花魁娘子哪裏是普通窮學生請得動的。

“你想讓我幫你搭線?”顧春峭懶散地問。

司馬貝點頭。

“可以,不過你有銀子嗎?”他突然靠司馬貝很近,幾乎筆尖貼上鼻尖,趙金蹭地起身,大刀橫在兩人中間,怒目圓睜。

這架勢引來不少人側目,司馬貝尷尬笑笑緩和氣氛,又遞給趙金一個安撫的眼神,讓他先坐下。

周圍看熱鬧的目光逐漸收回,司馬貝看向顧春峭,他從容而淡定的端坐著,哪怕方才趙金的刀橫在他麵前,也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司馬貝頓時對他佩服起來。

此子不簡單。

緩緩呼出一口氣,司馬貝問:“顧公子想要多少?”

顧春峭思忖著,說:“一萬兩吧。”

“一萬兩!”趙金突然驚嗬。

司馬貝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又衝顧春峭道:“一萬兩太多了,能不能通融些,我們沒那麼多銀子。”

顧春峭悠悠看了她們一眼,偏過頭,淡淡道:“花魁就這個價。”

眼珠子一轉,司馬貝說:“那我們不用花魁,我聽聞元河上歡月舫的巧兒姑娘,在京中也頗為有名,不知顧公子可否牽線搭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