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之中看不到一絲浮雲,明亮的陽光灑落大地,將夜晚留存的些許寒意驅趕的一幹二淨。
清脆鳴叫的喜鵲展開黑亮的雙翅在天空中自由翱翔,從城市中心蜿蜒而過的一條足有五十米寬的寬闊河流之上滑翔而過後,展翅飛入了位於城市東側深處的一座校園之中。
最終其飛越了正有數個班的學生進行體育課的操場,以及初秋午後那空曠無人的中庭後,落在了在於一顆位於教學樓旁邊的大樹那六米多高的枝杈之上。
茂密的樹葉輕易便將鳥兒的身影遮掩了下去,而在喜鵲調皮的從樹葉之中探出的小腦袋上,兩顆黑亮的眼珠頗為好奇的打量著就在麵前不遠的屋內的情景。
這是一間窗明幾淨的教室,老師講課及用粉筆書寫板書的聲音,與同學生們低頭抄寫筆記的情景融合在了一起,描繪出了一副學生日常的繪圖。
穩重而年輕的男教師,此刻剛剛在黑板上書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與定義,正拿著教科書對其中的重點進行講解,學生們也都十分認真地聽講,但就是這樣的一個看似無可挑剔的課堂之中,卻偏偏存在著某些不和諧的因素。
在靠窗的第四排,一個發質柔軟、眉清目秀的少年正襟危坐,專心致誌的看著站在講台前的老師講課——看起來他似乎是個中規中矩的好學生,但實際並不如此。
當其他的同學幾乎全都埋頭抄寫筆記的時候,依舊筆直坐在那裏的此人,此刻就顯得格外顯眼了。
這個睜著雙明亮的大眼睛,貌似聚精會神看著黑板的少年相貌雖然算不上俊美、卻也稱得上五官端正,而那線條柔和的容貌和目光明澈的雙眼,讓他雖然同帥氣掛不上鉤,倒是顯得頗為和善可親。
說起來同該名男生一般在教室中大部分時間都在聽講,並不時常做筆記的學生也有幾人,因此在之前他也顯得並不算過於特殊。
但是當拿著教科書邊教邊走的數學老師漫步到了該名男生身邊時,這人卻依舊筆直坐在那裏直視空無一人的講台,那麼就算是再粗心的老師也會意識到這個家夥的不對勁了。
“白澤,你還想睡到什麼時候!?”
見到麵前這個少年仿佛木頭人一般呆坐在這裏,原本還麵帶笑容的講著課的男老師眉角抽搐了一下後,抬手就將手中的教科書輕拍在了此人的後腦勺上。
雖然僅隻是力道十分輕的拍擊,但是這位名為白澤的男生卻隨著教科書揮過的軌跡,上半身直挺挺的向前方倒去,在所有人又驚訝又好笑的注視下,仿佛一根木頭一般,隨著“砰”的一聲重響、拍在了身前的書桌之上——當他的腦袋和硬木桌麵狠狠撞在一起時所發出的悶響,讓大多半學生都不禁感同身受一般的呲牙咧嘴,並齊齊的發出了“嘶!”的吸氣聲。
“哎喲!”
腦袋狠狠地同書桌親密接觸所產生的痛楚,讓這個睜著眼睛睡大覺的迷糊少年頓時清醒了過來。
當他扶著紅腫的額頭,愁眉苦臉的抬起頭的時候,周圍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學生全都哄笑了起來,就連原本還因為生氣而板著臉的男老師,嚴肅的表情也不禁為之破功。
“難道你昨天晚上熬夜了不成?怎麼今天竟然敢給我在課上睡覺!”
男老師又好氣又好笑的出聲斥責道,隻不過他的態度與其說是斥責,倒不如說是在對竟然有人會真的會在課上坐著都能睡著的事情感到困擾。
“對不起——昨天晚上連續不斷的噩夢讓我現在實在是困得厲害……”
當他擺出一幅睡眼稀鬆卻又強自振作的狼狽樣子時,卻讓人根本難以真正生起氣來,就算老師此刻就連最後剩下的那些惱火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不過他可不希望一會兒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學生又睜著眼睛睡著了,因此還是要略施懲戒才好。
“既然如此,那麼你就站一會兒好了,讓腦袋清醒一些。”
思索了一秒後,老師如此吩咐道,於是這個名叫白澤的少年也就老老實實地站在了那裏。
此節略過後,大概又過了有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心中想著大概這樣的懲罰力度應該已經足夠了的男老師,便隨口說了一句讓他坐下,之後又繼續講課。
卻沒想到不知為何,名為白澤的學生竟然好像沒有反應過來一樣,依舊站在毫無動靜的直視黑板,看起來竟然有了幾分革命烈士的昂然姿態。
“白澤,你可以坐下了。”
懷疑之前自己說的不夠清楚地男老師,便又開口重複了一遍,但是對方卻還是沒有反應。
直到其同桌的女生好奇的拉了拉此人的衣袖,才驚醒了這個貌似好像又睡了過去的男生,於是便又引來了一陣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