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離白溪家的籍年,跟工作室人員報備後,便出遠門采風了。
每年他都會離開個把月,國內外四處跑,一個人獨立行走,尋找他眼中的風景。
這一次,他僅離開十來天,便壓抑不住對白溪的想念,提前結束了計劃。
每個夜晚,他仰望星空,腦海全是白溪在家走動,窩在沙發,泡著咖啡的畫麵。
看到風景秀麗的村莊,他想第一時間與他分享,拍下的照片,卻無法發送出去。
他給自己定下的規矩,采風的日子,常用的手機留在家裏,帶上一台舊式的,僅能打電話發短信的手機隻為不時之需。而這台手機的號碼,隻有他父母知道,除了打錯或推銷,甚少響起。
前些日子,他還每日圍繞在身邊,隻要伸手,即可觸碰。而現在想起他,好像空氣中缺少了氧氣,呼吸都覺得乏力。
他如毒品,不是下定決心,就能戒掉。
想見他,想見他,想見他。
背上行囊,他要回去見想見的人。
回到小區,籍年思前想後,決定洗漱一番再去見他喜歡之人。剛要踏入電梯,迎麵遇上物業人員,物業小哥向他打了招呼便走出電梯。
電梯關門之際,一隻手卡在電梯兩門之間,電梯門再次被打開,物業小哥哈腰致歉,走了進去。
電梯門關上後,物業小哥打破寂靜:“方才行為冒失,請原諒。主要是有件事覺得需要及時告知你。”
籍年點頭回禮,“請說。”
“這段時間你外出時間較長,你的一位朋友每日來尋,好像有急事,說未能與你聯係上,就是上次一起處理房子問題的那位朋友。”物業小哥說完按下樓層鍵,隨後離開了。
留在電梯裏的籍年,腦子裏好像有個大鑼鼓,一下一下,打得他心煩意亂,無法思考。
像個提線木偶般回到家,關上門的那一聲響好像魔法,把他腦袋的迷霧一下子驅趕幹淨。
扔下背包,大門再次被打開,隨著一門巨響,門又關上了。
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他奔向了他的光。
在他火急火燎地趕到白溪家,看到的卻是一個小女生的臉,還有貓在沙發睡覺的白溪。
是怎樣的關係可以讓他如此沒有防備的安然睡覺,籍年控製不了內心的欲望,問:“你是?”
祝容文看了看熟睡的白溪,“他學校的學生。”又看向籍年,“那你是?”
朋友?算朋友嗎?算朋友吧!籍年猶豫了。
祝容文看他神情飄忽,心生懷疑,正想把白溪叫醒,籍年開口道:“朋友,打擾了。”說完便匆忙離開。
蜷縮在沙發熟睡的白溪,籍年怎麼舍得吵醒。
看到眼前的女生,籍年內心好像被什麼東西隔應著。他怎麼什麼人都帶回家。那帶自己回家,或許真的不代表什麼。
門被關上,祝容文虛了口氣,還擔心是壞人來著。
讓她沒想到的是,一向嘻嘻哈哈,處事冷靜的白老師,醒來後知道他這位朋友來找過,會如此激動。
要不是她拉住,估計鞋都不穿就要往大街跑。
心情平複下來的白溪帶著小朋友外出飽腹一頓,其間,籍年的身影已經把他的大腦攻克占據。
祝容文看著眼前的人,噘著嘴,極度無奈。
不是說好要帶她玩的嗎?睡了一個上午就算了,至少那時魂還在,現在,徒留個軀殼又何用?
“老師……”祝容文不喜歡這種耽擱別人的感覺,“要不,我們去找那個哥哥吧。”
一直戳著碗碟裏肉的手停了下來,低著的頭緩緩抬起,視線投向前方,白溪沒說一個字,滿臉描畫著委屈。
祝容文接著說:“我看他長得不錯,想認識一下,牽個線唄。”
毫無感情的一句話,這不是犯花癡的語氣,這個小朋友是在關心自己,白溪怎麼能聽不懂。
“好,馬上安排。”白溪擠出一個笑臉,換來祝容文無情的白眼。
炎熱的天氣,沒有雪糕,是不完整的。一大一小各拿著一根雪糕,仰頭看著高樓。
視線一下鎖住那個樓層,它就像一雙眼睛,高傲地俯視著自己。
這一刻,白溪想要逃跑。
大步向前,祝容文頭也沒回,走到電梯前,按下開關鈕,直徑走進去,電梯門關門之際,她探頭出來,大喊道:“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