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撲通撲通地狂跳,手指哢嚓哢嚓地按下快門鍵。
一直如冰川平靜的心,這瞬間好像遭遇火山噴發。籍年用力地邁開步伐,腳卻像紮根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眼睛透過鏡頭看到那個人正隔著玻璃逗趣著寵物店裏的小狗,陽光灑在那個人身上,一股暖意流進自己的心房。盡管毫無戀愛經驗,籍年也清晰地認識到,躲在相機後的這個人,心動了。
自知錯過這次機會,以後想再遇到幾率可以說是幾乎為零,籍年不想錯過。下定決心,正準備放下相機,勇敢地向他靠近。
一個身影,已經俏咪咪地走到他身後,是個女生。隨後,女生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帶著俏皮的語氣問道:“等很久了嗎?”
他轉側正好對上女生探來的臉龐:“剛到。”笑容柔和地展開。
他站了起來,好像發現了鏡頭,對著籍年眯眼一笑。這個畫麵很美,可是再美,也無法治彌補他剛剛對女生展開的那個笑容帶給籍年衝擊。
女生環繞著他手臂走過籍年身旁時,舉著相機的手還是沒勇氣放下。
相機全程記錄下這美好的一幕,也是刺痛相機主人的畫麵。
心,咣一聲,它從高空墜落下來了。
愛情的種子剛埋下土,就被挖出來,扔到一旁。
從這天起,房間白牆上便掛上一個白色相框,照片裏藏著籍年的一抹暖陽。
校園,充滿青春氣息的地方。眺望著運動場上一個個活躍的身影,不禁讓人感歎年少時代真好。
但是,感歎的都是經曆完的人,仍在進行時的同學們,每天,總有那麼六七節課不想上。
而讓人哀聲連連的,又愛又恨的,莫過於總被語文老師、數學老師占課的體育課。
然而每堂體育課總會有那麼三四個同學用身體各種不適作為理由請假。而校醫室偶爾會出現那麼一名校醫,無條件地包庇他們這種行為。
“還好是白老師在,要是林老師,我們肯定挨罵。”女同學拿著請假條扇風,眼睛時刻關注門口,生怕林老師突然出現。
“我不提倡這種行為,但能理解,”白溪拋給女同學一個媚眼後繼續給請假條簽名,“誰願意大夏天汗流浹背的。”
這話無疑得到一致的肯定,全員投來你懂得的眼光。
“聽說,今天有個學長回來給學校拍宣傳照,重點是……”為吊大家胃口,女同學故意停頓下來,瞄了圍觀群眾一圈,就是不把話說完。
白溪特別沒耐性地說道:“請假條拿回來。”
“老師~”識時務者為俊傑,女同學立馬招了供。
畢業多年的學生成為攝影師,雖不是享譽國際,照片也是屢屢登上雜誌。此番為回報母校,義務勞動。
省一筆支出的同時宣傳一番學校,主任這算盤打的甚是精細。
傳聞師兄拍照技術了的,關鍵長的還不賴。因此引來不少女學生圍觀,竊聲細語,不時傳來的尖叫聲是最好的證明。
盡管尖叫聲並非為廖遠明而喊的,也妨礙他沾沾自喜。遙想當年初次當班主任,帶的就是籍年所在班級,一腔熱血雖被打擊得體無完膚,擺在主任桌上的相框裏的仍是這個班的笑臉。
拍攝從清晨開始,來到醫務室時,已經是傍晚,夕陽獨有的暖色灑滿一地。
聽到廖遠明的喊聲,白溪抬頭便對上了籍年雙眸。
廖遠明熱情招呼,倆人卻好像被隔音層籠罩著隔絕了一切,故意輕咳一聲,倆人還是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