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亮未亮，杜家的府邸卻已經人聲大噪了起來，沒過半個鍾頭，杜家的大小姐，和人私通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
速度快的讓人咂舌。
“哎喲，這杜家大小姐可也真是夠晦氣的，真真兒應了那個名字，叫什麼？杜如晦！可不就是晦氣嘛！”
不堪入耳的聲音在大街上響起，一句接著一句，一聲高過一聲。
有車軲轆的聲音響起，行人自發讓了路，站在路邊交談著，目光時不時的瞥向那輛馬車，裝扮樸素而不起眼。
不在意的將眼神收了回去，撇了撇嘴，繼續說著早間兒聽到的新料。
“爺。”
趕車的粉麵男子不經意的瞧了她們一眼，回頭衝著馬車裏低聲喚了一聲。
馬車裏盤膝而坐的黑衣男人緊閉的雙眼動了動，卻是沒有睜開，那白的有些過分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隻沉寂了許久後開口：“去杜家。”
音色寂寥，而又冷漠。
像是在雪山冰凍了萬年的積雪一般。
粉麵男子聽到男人的話，沒有絲毫猶豫的驅趕著馬車調頭駛往杜家，嘴角卻是掀了掀，帶著一抹嫌棄。
杜元江那個老東西，想要巴結他們主子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用腦子好好想想，這皇城腳下，多的是想要巴結他們主子的人。
但是，以他們主子的身份，也是他們那些個老家夥能夠巴結上的？
隻是，眼瞅著馬車越來越接近杜家，粉麵男子有些摸不清自家主子的心思，平日裏冷心冷麵的主子，怎麼今兒個就鬆了口要去杜家了？
難不成是剛見了那位回來，心情好？
想不到別的理由，暫時也隻能歸咎在這個上麵了。
陰暗的柴房裏，一道單薄的影子趴伏在潮濕的草堆上，後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起伏昭示著女子還未死亡。
白色的褻衣上帶著星星點點的血跡，看著有些嚇人。
杜如晦動了動僵直的身子，倒吸了一口冷氣，從草堆上爬了起來。
一張巴掌大的臉暴露在空氣裏，清晰的五指印昭示著主人之前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雙目紅腫，俏臉慘白，幹裂蒼白的嘴角猶掛著一縷血絲，看起來很是淒慘狼狽。
饒是這般模樣，杜如晦那張俏白淒慘的臉也仍舊讓人心憐。
看著眼前熟悉而又久遠到有些陌生的柴房，杜如晦神色間愣了愣，還沒待捋清楚腦子裏的思緒，就聽到門外傳來的哭喊。
“姐姐——”
杜如軒聲嘶力竭的在門外叫喊著，鉚足了力氣想要掙脫開家丁以及丫鬟婆子的束縛，奈何人小力氣也不大，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門房，卻死活也無法上前打開。
“阿軒”杜如晦幹裂的唇動了動，聲音嘶啞的叫出了杜如軒的名字。
她的腦子還有些混沌，思緒翻飛，在車流湧動，五光十色的二十一世紀和古香古色充滿著亭台樓閣，廳廊小榭之間穿梭。
這柴房熟悉之中帶著一絲陌生，因為，第一輩子的她經曆過。
“三少爺，您這不是讓奴才們為難嗎？大小姐她犯了私通，您就是想救她也沒用啊，大夫人和老祖宗那裏正惱火著呢！”
這邊還在回想著，耳邊已經響起了劉婆子那似是關心又像是警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