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1章:赫尼爾的哭泣(1 / 1)

赫尼爾倒退了幾步,手在顫抖著,時間似乎發生了停滯,周圍彌漫著烤焦的味道。

他身上原本火紅色的能量,開始變的漆黑如墨,法陣再一次以更加迅速的啟動著,他回想起黑袍人說過:“少說話,多做事”。

摔倒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小女孩看著法陣中,父母和一眾村民發出痛苦的哀嚎,急切且踉蹌的跑過來,跪倒在赫尼爾麵前,成功把赫尼爾的目光從夏天轉移到她身上。

她哭泣著,小心翼翼的將護在懷中的包裹取出來,這是用繡著金色鴿子的白布,裏麵包裹著粗糧做的包子。她遞到赫尼爾麵前,紅著鼻子和眼睛,一臉希冀的說:“好哥哥,你說過,隻要葉子乖,天天給我做包子吃。”

“包子給你,你能不能放過我父母,葉子不想失去父母,好哥哥,以後換我來給你做好多好多包子,你能不能”

赫尼爾一臉陰沉的盯著小女孩,他不過是為了逗她而說出假話,至於沒獻祭他,無非是性格和外貌長的幾分像曦兒。

如今曦兒死在他手中,再看見她,隻會讓他想起曾經的美好。

那時,曦兒也喊他叫好哥哥。

赫尼爾把她一腳猛地踹飛,小女孩倒在地上滾了兩三圈,包子也粘滿上她的鮮血和泥土。

她顫巍巍的把包子上的泥土清掉,法陣裏,她的父母都痛苦的喊著快跑。小女孩繼續站了起來,眼中的淚水已經失去,她看著自己的父母,再次跪倒在赫尼爾麵前,半舉著手中的包子。

夏天趴在地上,忍著難受,偷偷把手弩架起,緩緩的瞄準著赫尼爾,由於怕被發現,他用左手遮擋著瞄準儀,隻能依靠感覺來瞄準。

這個時候伊琳神助攻,在他腦海裏不斷的幫助夏天矯正方向,給了夏天不少的信心。

赫尼爾一臉厭煩的撇瞥了小女孩一眼,但是剛提起的腳力度卻是收了不少。小女孩嘴角帶著血跡,眼神裏透露著決絕,赫尼爾能感到內心的一陣刺痛,似乎,自己成為了自己所討厭的人。

小女孩再次被踢飛了出去,不出意外的,她又再次站起。

從遠處突然射出3支弩箭,但準頭實在不行,全落在了地上。新成立的皇家禁軍從黑暗中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的到來,將小女孩拉在後麵護在身後,除去曦兒和夏天,不過隻有11人。

弩箭不中,他們取出匕首便向赫尼爾撲上去,引來的隻有引火,最前麵的三個年輕人被烈火燒成焦炭,為身後的人爭取到靠近的機會。

不知是忙於奔波勞累導致的力氣不足,赫尼爾隻受到幾下淺淺的刀割傷,其餘8人便傷的傷,殘的殘,不再有掙紮的力氣。

赫尼爾享受著自己與生俱來的力量,有那麼一刻,他竟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無敵,也許自己追求的就是這樣的力量,剛剛放下所有警惕的他,被瞬間穿透了胸部。

一臉不甘的扭頭看著已經被轟飛老遠,陷入了昏迷的夏天,法陣似乎失去能量的供給,停止了允許,小女孩也跑進了法陣中抱著父母痛苦的哭泣著。

天空一聲霹靂,村長從虛空中走了出來,他的身體變的更加年邁,原來尚有幾縷的黑發也徹底變白。

他抹著一把眼淚的看著這人間煉獄的場景,在曦兒死去的那一刻開始,他人雖遠在村子,但那血脈瞬間的斷裂,讓他不得不動用秘法跨越虛空過來。

他看見還站在原地死死支撐的赫尼爾,看見身體扭曲已陷入昏迷的夏天,看見村民們奄奄一息的模樣,看見小女孩死死得抱著——已經沒了生息的父母。

“你追求世間的美好,這沒錯。可你在追求時卻發現了世間的醜惡,不願去接受,選擇了毀滅這種美好。”

“人最大的敵人不是不知足,不知足才會想著追求。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己,如果不去想著放過自己,你就必然會被自己所打倒。”

村長丟下手中還捧著的酒壺,他每天晚上都會思考自己的人生,以及曾經所造下的罪孽。他很懷戀自己另一個世界的女兒,他每天都活在自己構建的幻想世界裏,活在酒壺裏。

酒壺掉落到地上,化作一堆碎片,夢該醒了。

他上前撫摸著赫尼爾的頭,如同他出生時那樣,揭開了隱藏在他記憶的封印之符,一幕幕場景重新回歸。

赫尼爾眼裏瞬間布滿了淚水,他是別人愛戴的三皇子,曦兒是他的妹妹,他曾由於自私和嫉妒,謀殺了大哥和二哥,父皇沒有責怪他,現在他居然將他最寵的妹妹給挫骨揚灰。

他想起了她妹妹親手做的,送給他的壽辰的一個粗糧包子,裏麵的糠米格外的香甜,從那一天起,他學會了怎麼做包子。

他想起妹妹像個跟屁蟲一樣追著自己跑,想起了她像個小公主一樣向自己的哥哥炫耀著自己的新縫的裙子,每天在街上逛,順走的糖和發簪,自己都在後麵掏錢。

此刻他像極了一個做錯事的小孩,死死的抓著自己的父皇。

村長緩緩的把赫尼爾放在了地上,溫柔的說道:“我替上天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