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啊,你不是在平城窮的飯都吃不起了,怎麼突然來北涼做起了太醫!”勃勃朵驚訝道。
任尋尷尬道:“慚愧慚愧……這事說來話長,本來不恥為醫,下山時還對師父說打死都不用他教的醫術,不曾想百無一用,最終還是隻能用師父教的醫術換口飯吃。”
兩人說著,不見江沉硯已快步外出。
管家將收拾好的東西遞給江沉硯,還有他的佩刀。
江沉硯翻身上馬,未曾停留太久,離開公子府。
勃勃朵追出來的時候公子已經走了,氣得他直跺腳,果然公子是巴不得甩開他!說了讓他跟著去河西的。
帝君說讓公子子時前出城門,公子還真聽進去話了,勃勃朵都覺得不可思議。
誰曾想江沉硯這麼著急離開上業城,竟然不是為了向南去河西,反倒是向北狂奔至上業三十裏外的業北營。
業北營,應當是北涼最大的軍營,所以說北涼重兵全在上業附近。
管業北營的人是馥峘的親外公的義弟,業北王陰左。
陰左也快六十了,身形高大健碩,他守業北營已二十多年。
江沉硯來找陰左時,陰左正在營帳內和幾個將軍喝酒,士兵突然進帳中來報說九公子來了,陰左嚇得讓人趕快把酒壇子藏起來。
又慌忙問士兵:“他帶了幾人來?”
士兵疑惑了一下,答道:“隻有九公子一人。”
說實話一眾將士都搞不明白業北王懼怕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作甚?不就是在軍營內喝酒嗎?
還不是因為江沉硯十一歲那年,在這裏抓到業北王喝酒,當時沒什麼反應,轉頭就告到女帝那裏,女帝一氣之下罰了業北王三年的俸,也就罰到年關前吧……
業北王是萬不敢再得罪這小子了,也小子陰險狡詐卑鄙無恥,做事太陰了。
江沉硯進來的時候,幾個將軍站得筆直。
江沉硯見人都在,便把話挑明了。
他從懷裏取出聖旨,還有馥峘給他的兵符,把玩了一會兒。
一旁站著的幾個將軍眼珠子都瞪圓了。
幾人眼神交流。
[什麼鬼,這小子又有兵符了?]
[你看仔細了,那是金符,可不是銀符。]
[那他這是什麼意思……]
陰左已從江沉硯的眸子裏感受到了陰間的氣息……
這小子是來找他討人的!
陰左當即大喊道:“滾吧!給老子滾!不給!一個都不給!”
江沉硯淡笑:“業北王殿下,此兵符能號令三軍,殿下是想抗旨?”
“……”
陰左氣得後牙槽都疼了,但也隻能顫抖兩下肩膀,到底江沉硯這話說的沒毛病。
哪隻江沉硯殺人誅心,又來了一句:“這抗旨可不光是罰俸祿了。”
陰左也隻停了一會兒,頃刻之間去取自己的佩劍:“狗崽種,老子砍了你……”
哪壺不開提哪壺!
當然,陰左還沒有摸到佩劍就被幾個將軍攔下了。
江沉硯手中捏著聖旨,在聖旨麵前誰都不得放肆。
將軍們勸業北王忍一忍,隻要等這小子不捏著聖旨的時候,他們親自上前去揍。
陰左:“氣煞老夫!讓這崽種滾!老夫不想看到他!”
幾個將軍又為難的看向江沉硯,江沉硯微微勾唇,倒是很給麵子的出去了。
他這麼平靜,隻是想證明自己並不是過來幹架的……他是過來要人的,而且一定能要到。
江沉硯在外邊也沒站多久,一個將軍走出來。
“九公子要多少人?”
“三萬。”
“三萬???”這將軍震驚的嗓子都破音了。
“兵符調兵,多少我說了算,將軍是有異議?”江沉硯眼眸一寒。
“……”將軍的拳頭握了握,好半天才說,“你等會兒。”
這一等,江沉硯等了一晚上。
業北營摳摳搜搜拿出了二萬七千人,硬是沒給江沉硯湊個整數。
既然湊不出來整數,少說這戰車得給他來一百輛吧。
江沉硯說要一百輛戰車,這下又把業北營的將軍給弄得心梗了,磨蹭到了晌午才數出一百輛戰車給他。
送走了江沉硯,業北營的將軍們才敢去摸酒壇子。
*
十月,江沉硯攻占安西的捷報傳來。
這一次江沉硯沒有選擇直攻玉門關,而是選擇了繞道去最遠的安西。
這個消息傳到業北大營的時候業北王殿下驚呼高明,更說他手下的這幫蠢材怎麼沒一個能想到呢!
甚至還說不要半年江沉硯就能拿下河西之地。
將軍們都說陰左酒喝多了。
江沉硯先斷慕容氏去西域的商路,這樣西域的物資運不進來,長安又早已被他們北涼所占領,慕容氏就會被堵死在河西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