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勻飛快的在慕初黎剜骨處摸了摸,隨即眉心蹙起。
“居然真的不是。”他皺眉喃喃了一句,迅速扔了她的手腕,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眼,才敷衍地道了一聲,“抱歉。”
慕初黎指尖動了動,勉強按捺住被陌生人突然觸碰的不適,才沒有一個耳光摑回去。
謝是卻是忍不住想抽刀:“慕三小姐……”
“慕三小姐?你是琅都慕王府三小姐?”
熾勻眸間流露出了然和蔑意。
世人皆知慕世子慕九辭的能耐非凡,又是蒼燭山珍之愛之的奇才,法寶靈藥不要命的往他身上堆。有這樣的一個兄長,她慕初黎就算是個廢物,也能被慕九辭用靈藥砸成個修真天才。
尋不到摶盛骨,熾勻顯然不想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鞘中長劍飛出,他禦劍欲行,偏過臉望了眼兄長:“走了。”
熾誠抬手又行了一禮,微微一笑:“冒犯姑娘了。告辭。”
劍光消失在頭頂,慕初黎才鬆了口氣。
謝沉翊的夭骨都能診出來,那麼她的摶盛骨,想來也可診出。
熾勻之所以沒察覺出異常,再結合當初鬼玩意兒的話,想來隻會是因為謝沉翊按在她頸後的那一下。
慕初黎又歎了口氣。
本以為摶盛骨是金手指,如今看來反而是定時炸彈,背在身上也不大敢用不說,還要提防被人發現。
失神恍惚間,突覺自己的手腕微微癢了癢。
剛剛才被人神經兮兮地摸了一下,又來一次,慕初黎不住蹙眉,低眼去看時,卻見是謝沉翊的手指正落在她的腕上。
少年的指骨白皙而修長,若有若無拂過先前被熾勻摸過的位置,麵上仍是帶著笑,卻是不及眼底。
慕初黎以為熾勻先前那一觸,讓她的摶盛骨有被發現的可能,又或是有其他異常,忙抬眼詢問:“怎麼了?”
指腹之下,少女皓腕如霜,纖弱無骨,謝沉翊長睫微垂,不動聲色地拉過她的衣袖遮住。
他抬起眼,眸光清疏:“無妨。”
少年因著病氣唇色微微的白,瞧起來溫和而無害,慕初黎不疑有他,又望著他失了血色而如白玉的麵龐,下意識地握緊他的手,輕聲開口。
“我帶你回去。”
……
慕初黎幾人趕回黑白棋村時,那書生正抱著滿懷的草藥,匆匆欲尋他們。
見他們安然歸來,又瞧了瞧神色顯然不濟的謝沉翊,那書生忙不迭道自家還有空房,請他們暫去一居。
慕初黎抬起眸,看著不遠處隨眾人回村後,正被趙老緊緊抱住的阿芊,抿了下唇。
也好,趙老與阿芊祖孫二人相依為命,照料自己已是不及,再要顧及他們,難免捉襟見肘。
她轉臉看向書生:“有勞。”
……
屋內光影綽綽,慕初黎坐在桌旁。
自從那日自鬼玩意兒老巢回來後,謝沉翊便一直在昏睡,狀況極不穩定。
謝沉翊大抵是有過受創的先例,謝是謝非倒也未曾太過慌亂,隻是告知慕初黎,如今的謝沉翊需要有人向他體內疏送靈力,為他調理經脈。
謝是說,他與謝非的靈力都是走得霸烈那一路數的,血腥氣極重,不適合為人調理身子。
至於她,照理說,她這個能夠強硬剝奪他人靈力用作己用的人,應當是眾人中靈力最為霸道的。
然而摶盛就很迷,可霸道吸收,也可溫柔輸出。
雖然慕初黎實現“溫柔輸出”,著實經曆了一番波折。
剛把謝沉翊帶回來那會兒,謝是非常不羈地推著她就懟上了謝沉翊的手腕,讓她直接輸靈力給自家主子治病。
好在謝非將她一把拉了回來,又把她帶到了村外的一處山野。
然後謝非一指空地處的一塊大理石,開口:“渡出靈力,不需用多大氣力,也不要想著把石頭炸裂,隻是簡單渡出。”
慕初黎抬眉。
看謝非這意思,好像她隻消抬抬手指,就能把這塊大理石碎屍萬段。
那邊的謝是隻是一擰鼻尖,瞟了眼謝非,嫌他多此一舉:“哎呀就算三小姐身負摶盛骨,也不過剛剛築基的修為,怎樣也不至於輸點靈力就傷到主子,何況還有你我在旁壓製,你在擔憂個什麼勁兒。”
謝非不理他。
慕初黎抿抿唇,也沒多問,按照謝非的指示,抬手對著大理石一指。
隻見她指尖浮出一抹光華流轉的靈力,猛然鑽入對麵的大理石中。
三人目光一齊落在大理石上。
奈何足足過了三個呼吸,大理石也是無所反應。
謝是見狀雙手一抄,嗤聲:“我就說……”
然而他話語未落,隻聞“轟”一聲巨響,前一刻還堅硬無比的大理石,居然在轉瞬之際炸成粉末,蒙蒙撒撒崩了謝是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