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仲玄(1 / 2)

這樣的事情不勝枚舉,所以真的讓她不得不多想。

阿慈似乎知道這裏並沒有她的太守大人,哀傷的看著仲獻,但是她說不出話。

仲獻並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叫了幾次發現阿慈一點想動的意思都沒有,於是不耐煩地走過去,然後對上阿慈的眼睛。

她一瞬間愣住了。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睛?

幹淨,澄澈,清楚又明白,像是一條時深時淺的清溪。

很難想象,在如今這個世道,竟然還有女人會有這樣的眼睛。

很難想象,經曆過那樣的磨難的、如此年邁的女人,竟然還擁有這麼一雙眼睛。

仲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下意識地躲開阿慈的目光,但是又覺得自己又沒有犯什麼錯,於是裝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去看阿慈的衣服。

她看不出什麼所以然,眼睛都酸痛了起來,但是並不死心,甚至還要動手想要拿下那件外衣,可就在這時,因為恐懼而一直不敢動的阿慈卻像瘋了一樣死命地往後退,那雙驚慌的眼睛看著仲獻,蒼老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惶恐。

仲獻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有些歧義,但她從來不是那種會道歉的人,於是嘴硬地說:

“我又不幹什麼,你躲什麼躲?”

她還不知道阿慈聾啞,話落突然又看見了阿慈衣服層層疊疊間,因為剛剛劇烈的掙紮而露出來的令牌一角。

她之前武功被廢,但是後來又用了點手段將自己被廢的經脈修補好,所以速度很快,並且悄無聲息。

可是阿慈,阿慈她躲開了。

她的動作瞬息而發,可阿慈躲開了。

這位從未習過武的、身體還不好的、年逾六旬的老婦人躲開了。

仲獻驚訝,但似乎又感覺在意料之中。

切——

還以為仲玄那死人真的有這麼發善心收留老人,原來還是為了利用,連老人都不放過,真是喪心病狂。

她隻是幽幽一歎,還以為這次能讓仲玄那向來古井無波的死人驚慌一次,切,結果一切還在那死人掌握之中。

沒意思,真沒意思啊~~

仲獻正在覺得仲玄這個人毫無人性、並且厭煩了反著來算計仲玄的時候,阿慈似乎猶豫了很久,又看仲獻沒有要繼續傷害她的樣子,還是走上前去把自家太守大人給的隨身信箋放在了亭子中央的石桌上,就在仲獻的瓜子盤旁邊。

仲獻察覺到後,先是探究似的看了看她,阿慈遞了過去後,便一直低頭,回到亭子的角落裏。

仲獻皺了皺眉,就轉過頭來看那封信箋。

信箋很漂亮,是上等的無根木做的手工紙,防水防潮,上麵的墨跡據說可以流傳千年。

仲獻放下手中的瓜子,拍幹淨手,打開這精美的信箋。

裏麵是十六種不同的文字重複寫的同一段話,不過仲獻隻認識中原和蠻夷的,不過在最後還有一幅小畫,用寥寥幾筆精準的描繪出了寫信人想要表達的意思。

大抵意思是說,如果有人碰到了在他麵前迷途的這位老婦人,請將其護送至青州太守府上,或者就近處的衙門當中,青州太守不勝感激,必有重謝。

寫信人的字工工整整、行雲流水,好看是好看,不過仲獻卻覺得那倒不像是仲玄少年時期的字,畢竟那家夥年少的時候還不像現在這樣城府深沉,雖說看起來溫和有禮,可那字卻寫的銀鉤鐵畫、姿意瀟灑。

也不知道那家夥什麼時候把字改成現在這種鬼樣子的,古古板板的,看起來真難受。

仲獻正吐槽著呢,然後意識到什麼:

“不對啊,我管她字改成什麼樣幹什麼?我要管的是,這封信能給我怎樣的重謝呢哈哈哈哈!!!”

-------

另一邊的仲玄已經到了青山腳下。

無聲無息。

她的目光很冷,似乎都要比這青州的冬天還冷。

山腳下的茶攤子老板娘正要去取茶葉出來,被堆積在羅筐裏的茶葉表麵輕輕一動,老板娘對一無所覺,嘴上還抱怨著這麼冷的天氣,青山腳下到現在都還一個人影都沒有,生意真是越來越難做了……

而仲玄的身體刹那間疾馳出百米開外。

江湖上公認速度最快的大盜祁薄看見了這樣的速度都是要震撼到失語的。

在山頂無名寺的一個亭子裏的仲獻還在百般聊賴地嗑著瓜子想著自己該怎麼狠狠的訛上仲玄一筆。

阿慈身體瑟縮,但是似乎無意看到了什麼,那雙眼睛倏然亮了起來。

“不是,你那玩意到底是什麼啊?應該是仲玄給你的吧?”仲獻突然想起來先前阿慈衣服中的令牌,覺得那玩意肯定更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