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山修身養性成大道,出古洞名揚天下救眾生。收弟馬德行兼備做善事,立香堂濟世救人獲功德——東北出馬仙的基本教條。大家好,我叫李炯川。出生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東北農村,家裏就我一個男孩。而我的奶奶是十裏八村遠近聞名的神婆,我們又叫“看事兒的”。
我奶奶姓孫,在嫁給我爺爺之前是她那一片有名的大美人,但就是因為家裏窮,才早早地嫁給了我爺爺。我奶奶生下了一兒一女,小姑嫁去山東,因離得遠,這些年隻有我父親在身邊。聽爺爺說,自從我奶生下我小姑之後,精神就一天比一天不好,時常睡著睡著就自己坐起來,要不就是一會哭一會笑,滲人得很。白天的時候還好,一到晚上就開始作妖。爺爺帶著奶奶也去醫院裏看過,但是什麼也沒查出來,說是人健康得很,估計是心理疾病。無奈,我爺爺隻得把人帶回家來,可是回到家我奶奶又鬧起來。那時候,我爸爸大一點了,可我小姑那時才3歲左右,被我奶奶嚇得整夜整夜哭,小姑娘非但不長肉,還消瘦的很。那時,我家對門住著一個老張太太,那老太太心眼好,看我一家人被作的雞犬不寧。就偷偷和我爺爺說,讓他找個人給我奶奶看看,估計不是實病,是虛病。這話說完,我爺爺可犯了難。可那時候,正趕上破除封建迷信的時候,但凡是有點本事的人都躲起來了,上哪去找啊?我爺爺正一籌莫展之際,老張太太說她侄女就會看這個,等哪天晚上領著我奶奶去看看,我爺爺忙點頭道謝。
那時候我爺爺是不信這個的,總覺得這些東西都是騙人的,可當時真的是沒有辦法了,他一個人養著家還要照顧兩個孩子,看著兩孩子越來越消瘦,妻子也開始變得瘋瘋癲癲,他心裏也是著急,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碰碰運氣。轉天下午,我爺爺就跟公社請了假,說是要帶我奶奶去醫院看看,大家都知道家裏啥情況,也就沒說什麼。我爺爺帶著我奶奶跟老張太太去了她侄女家。
他們一行人走了半個鍾頭後,來到了黃嫂子家(老張太太侄女),黃嫂子(我爺叫她黃嫂子)早早就在家門口等著他們了。把他們一行人讓進屋裏,爺爺定睛一看,屋裏雖然簡陋沒多少家具,但卻十分幹淨。一番寒暄過後,一行人跟著黃嫂子進了隱蔽的一個小屋,隻見小屋裏供著一張紅紙,上麵寫個許多的名字,旁邊還有一副對聯,“在深山修身養性,出古洞四海揚名”。黃嫂子讓爺爺講講怎麼回事,爺爺如此這般這般如此講的仔仔細細。黃嫂子在聽完卻皺緊眉頭,隻說了一句“我去請老仙來看看”,就在那紅紙前的香爐裏上了香,然後就閉上眼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不多時,隻見黃嫂子的身體微微晃動起來,嘴裏還念念有詞。突然,黃嫂子嘴裏發出一聲極其威嚴的聲音,“八寶羅漢不必驚慌,此事我已查明,盤頭織女前世與他們有恩,今生是來報恩的,盤頭織女定時要出馬。”我爺爺聽完這些話,心中大驚,畢竟在那個年代,巫醫神漢這樣的事不是什麼好事,整不好還要被扣上宣傳封建迷信的帽子,我爺爺本想求求情,老張太太去開口道“老仙家,你看她還這麼年輕,能不能不走這條路啊?”可黃嫂子身上的仙家突然開口“莫要不識好歹,這乃是盤頭織女的機緣,如若不是我與他們有些淵源,我豈有資格過問他們的事,若是惹怒仙家,後果你們能承受嗎?八寶羅漢還是不要犯傻得好。”此話一出,我爺爺登時沉默了,害怕會發生不好的事,隻得說“仙家教育的是,您說怎麼辦咱就怎麼辦”黃嫂子沉默了一會說道“下月初八是好日子,就定在那天吧。”
說完,黃嫂子就睜開了眼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對我爺爺說“這都是命啊,大兄弟。人呐,與天爭與地爭,獨獨不能與命爭啊。”說完就把我爺爺他們讓了出去,並告訴他們該準備些什麼東西,還把壓堂錢還給了爺爺,說等初八一起。路上,爺爺憂心忡忡,老張太太開導爺爺“別擔心,沒啥事,仙家既然是來報恩的,肯定不會為難你們的”,爺爺勉強扯出一個微笑算是回應。爺爺回到家,看見兩個孩子餓的喝水,緊忙去廚房做飯,看著灶裏的火,想想這個家——一個神神叨叨的妻子,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