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眼眶鼻頭都因為哭過而紅撲撲的，黑色杏仁眼亮晶晶的看著他。
他說：“我家就住這兒，要麼你進來暖暖吧。”
看她麵露難色，他又補救道：“這旁邊有家奶茶店還不錯，要不喝杯熱牛奶吧？”
她點頭道好，又去扶旁邊的自行車。
他走到自行車旁很自然的伸出手去，“我來吧。”
她沒有推辭，對他一笑，說，“謝謝。”
天可真冷，她這才有空摸出包裏的手機。鎖屏上那個綠色的窗口顯示著：也祝你元旦節快樂。
她收回手機，走在他的右手邊。“天太冷了，我騎到這都走不動了。”
他接話：“是啊，我看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雪呢，不過現在天都黑了還沒下，應該也不會有了。”
有雪嗎？
與你同淋雪，也算共白頭。
看慣了雪的司珈禾突然就對雪期待起來。
他帶著她熟練的進入那家店，替她推沉重的玻璃門，她麵前的桌子用紙巾認真擦拭，一切都自然又紳士。
擦桌子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因為喜歡把手肘撐在桌麵上。
原來她這麼小的習慣他都有注意。
他推過菜單讓她先選，她選了一杯芒果熱牛奶後就把菜單給了他。
她在看他，看他低垂著頭挑選那些看起來其實差不多的飲品。
她的角度能看到他長而卷翹的睫毛，精致又小巧的鼻頭，還有黑如墨的眉毛。
他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他一瞬間覺得手足無措了起來，問她：“我臉上有東西嗎？”
她甜甜一笑，亮晶晶的杏仁眼看著他的眼睛，說：“沒有啊，我就是覺得你特別好看。”
一瞬間，緋紅就爬上了他的雙頰。程逢堯暗暗掐自己大腿，別人一句話你就緊張成這樣，出息。
不知道為什麼，之前和他對視她都會心跳加速呼吸緊張，現在她在他麵前完全是放鬆的狀態。
為了避免冷場，她找各式各樣的話題和他聊，從學習聊到遊戲，從遊戲聊到旅行，從旅行聊到理想……
從奶茶店出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暖和了不少。他依然走在前頭，為她推那扇沉重的玻璃門。
外麵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紛紛揚揚的從空中飄下來，像鵝毛，像柳絮。
她作出很驚喜的樣子，“還真的被你說中了誒，果然有雪。”
他笑得燦爛，“新年的第一場雪。”
他們在路上走著，自行車在地麵並不厚的雪上顯示出車轍痕。
他陪她走到家門口，他的短發早已經被雪融濕了，她取下圍巾和帽子遞到他手裏，“你戴上帽子的圍巾回去吧，天太冷了。如果你凍傻了我可是負不起責任的。”
他沒有推脫，眼睛毫不躲閃地盯著她，他抱緊了圍巾和帽子，說：“新年快樂，司珈禾。”
“新年快樂，程逢堯。”
她看著他戴上了圍巾和帽子，然後一步一腳印的走遠。
心裏快要溢出來的開心。
和幸福。
她上了樓，摸出手機給他發信息：“雪太大了，車肯定走不了，你走回去的話要注意安全安全呀。”
他秒回：“我覺得也不是很冷的。”
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她說：“別玩手機了，快回去。”
對方回複了乖巧貓貓的表情包。